天子的车驾最终停在了石渠阁前,遣散了所有随从,朱翊钧只带一个太监走了进去。
六年时间过去,当时散乱腐朽的石渠阁已经被打扫地焕然一新,所有藏书都被完好地保存到了合理的位置。
朱翊钧不无感慨地慢慢抚过书架上的每一本书,这里每一个书架都是他和张静初慢慢整理出来的。
他们当时花了好几个月的工夫才把这个鬼地方整理干净,然后就是给典籍分类、归纳、规划整个石渠阁的具体用途。
那是段很繁琐但也很温馨的时光,朱翊钧和张静初忙累了就找个角落坐下来。
两人有的时候交流读书的心得,有时候分享自己带来的点心,有时候什么都不说、两人对着发呆都能耗掉一整个下午。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啊......当年那个可爱的小丫头也长成大姑娘了。
“话说,静初丫头是不是有段日子没进宫了?”
“回陛下,张家母女近来还是照常入宫,频率和以往一样。”
被朱翊钧敲打了一句,暂时顶替费瑛的内侍明显老实了很多,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太后一直很看重张居正、大小事务都喜欢和他商量,但太后频繁召内阁首辅出入后宫这种事好做不好听,所以代替张居正进宫的就变成了张夫人。
再加上太后的后宫生活确实很无聊,太后一个月能把张夫人叫进宫十几次,每次张夫人和太后聊天时,张静初就偷偷跑到石渠阁去找朱翊钧。
朱翊钧最近一会儿在南直隶当倭寇、一会儿在湖广当反贼,整个人忙得头昏脑涨,一时之间都没注意到张静初已经有段日子没来找他了。
“那她不来找朕?”
“倒是来寻过陛下几次,但陛下当时不是在与大臣们议事、就是在慈宁宫或是参加经筵,张小姐来了好几次都被费公公挡回去了。”
“那就是生气了呀......”
朱翊钧不禁苦笑一声,这倒是他的疏忽,最近事情太多、把张静初这边冷落了。
“她今天来了吗?”
“这倒是没有,听说刑部侍郎刘一儒最近总往张府那边跑,似乎是他的儿子今年要参加科举了、就先去首辅大人那里混个脸熟。
首辅大人今日公务繁忙、无暇招待刘大人,所以一直都是让张夫人去接待,张小姐最近没进宫应该就是这个原因了。”
“刘一儒......这个名字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朱翊钧越咂摸这个名字越觉得不对劲,刘一儒......刘一儒......该死!他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刘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