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一刀划开他的胸膛,将踹断的肋骨揪出来攮进官员的侧脸、看看他的脸皮是不是真的比城墙还要厚!
他从没有这么想让一个文官死,哪怕是几年前欺负他初登大宝、很多事情还不适应,抓住自己任何一点小失误疯狂上奏弹劾,踩着朱翊钧的脸给他们自己刷“直言敢谏”的好名声的那些大臣。
朱翊钧无数次想过打这些混蛋的廷杖,作为口含天宪、言出法随的圣天子,朱翊钧就算没亲政也有的是办法收拾一个讨厌鬼。
但规劝天子确实是他们的本分,大臣们为了尽臣子的本分做出让天子厌恶的事情,只要不是恶意损害朝廷、朱翊钧也就捏着鼻子忍了。
但地方官这种行为就没有任何悬念,是纯纯的奸懒馋滑。
他就奇怪了,怎么一百多年的太平年景过去,掌握在朝廷手里的户口数相比洪武年间不仅没有增加、反而还少了几千户!合着我大明百姓的生育率都跌到这种程度了?
原来地方上那些混蛋就是这么统计户籍的!这户口数能增长就有鬼了!
国之大事,最重要的就是让当权者掌握足够丰富、足够翔实的信息,这是所有政策制定和推行的基石,由这群懒鬼和白痴来当官,大明怎么能不日渐衰颓呢?
与其去看由那些官员收集来的数据,朱翊钧宁愿去石渠阁翻洪武年间绘制的地图。
洪武年间官僚系统还没有彻底腐化,当时的地图是卫所军配合官吏下乡一寸寸画出来的,可信程度比启元朝的庸官要强不少。
一百年的时间,南直隶的地理环境应该也不会发生太大的改变,能了解个大概也就够了。
朱翊钧张张嘴想解释一番,但随后又觉得“我干嘛跟他解释这么多?”,干脆把话都咽了回去。
要是费瑛在这里、朱翊钧说不定还有兴趣解释一番,毕竟费瑛从小服侍他长大,他的性子已经被朱翊钧摸透,忠诚度也值得信赖。
有些类似于征倭饷的蠢事总得有人去干,忠诚的文官只要去一次名声就得臭、从此被所有正常文官排斥,用文官去干脏活的折损率太高了。
太监就很合适去做这种脏活,他们本来就没有名声、甚至连家人都没有,余生的全部意义就是无条件向皇权献媚来享受荣华富贵。
真弄出事了、朱翊钧随时可以把太监推出去砍了给百官一个交代,大家不仅不会觉得皇上残暴,还会大声称颂他“远小人”的英明之举。
但这个临时顶班的内侍,他连当炮灰和手套的资格都没有,朱翊钧懒得在他身上浪费任何时间,只不轻不重地点了他一句。
“管好你自己。”
“奴婢该死!请皇上恕罪!”
内侍被这五个字说得满头大汗,毫不犹豫地跪在地上连声告饶。
他本来是想趁费瑛不在、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一下,没想到第一次拍马屁就拍到马脸上了!
“天威难测”这四个字说得真是太对了,看来以后想讨好皇上必须得更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