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那辆马车止步!”
两名亲兵将来时的马车赶到城门处,而后毫不意外地被驻扎在那里的白莲教守军拦下。
驾驶马车的一名亲兵从马车上跳下里,满面笑容地走到城门官面前拱拱手。
“我们是威武大将军祝广昌的亲兵,奉命出城办点事,麻烦通融一下。”
“这天还是黑的看不到吗?天大的事情都得等到明早天亮。”
城门官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他才懒得管什么祝广昌不祝广昌,反正那个姓祝的也管不到他。
大半夜被从床上揪起来守门已经够倒霉了,开城门更是件麻烦事,何必自找麻烦呢?
“就开一条小缝,我家将军跟你们顶行打过招呼了,但他现在人喝晕去过去了......”
亲兵也明白对方的意思,像这种说起来违规、性质恶劣但大部分时候又无足轻重的小事,向来是小鬼们捞钱的重灾区。
“麻烦了,这些拿去喝茶。”
“算你懂事。”
他轻车熟路地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城门官手里,城门官漫不经心地掂了掂手里的银锭子,十两纹银在火光下散发着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
城门官身后原本呵欠连天的白莲教士兵也精神了起来,一个黑胖汉子迫不及待地戳戳城门官的后腰。
“催催催,催恁娘的催!”
城门官骂骂咧咧地从怀里掏出随身备着的剪子,小心地将银锭裁成几小块。
而后他将最大的一块揣在怀里,吆喝着把几块剪下来的碎银抛给身后跃跃欲试的士兵们。
“干活儿了!”
拿了好处的士兵们立刻精神起来,十几名身强体壮的大汉脱去上衣,齐声吆喝着把手臂粗的麻绳拼命往后拉,沉重的城门缓缓开了一道口子。
一个刚刚加入白莲教的新兵凑过来,他不无担忧地提醒了城门官一句。
“头儿,这是不是有点......那伙义军的营地离襄阳可蛮近的。”
“你在教我做事啊?”
城门官上下扫那新兵一眼,啼笑皆非地一把捏住他的耳朵,拎兔子一样把新兵拎到眼前。
“能有什么事?能出什么事?这可是襄阳城,就算那两个人是孔子的老爹转世,难道还能直接把城门给抬起来摔碎吗?”
作为湖广的重要城市,襄阳的城门防御性异常良好、即便是承受大炮的轰击也能撑上许久,人力几乎无法对其造成有效的伤害。
而且那可不是两扇纸板子,襄阳城门即使是在机关的帮助下从内部开启,也要二十名壮汉使出吃奶的力气拉上许久,绝不是人力可以强行卡住的。
对面一共两个活人、一辆马车,一顿乱箭射过去就变肉酱了,在这么多守军的眼皮子底下还能玩出花来不成?
有钱不赚王八蛋,圣教上面那些白痴在权贵那里吃得满嘴流油、连条肉丝都没漏下来,他们这些小的总不能喝西北风吧?
白莲教的那名新兵张张嘴、最终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只是本能地觉得这两个人很可疑,但也想象不出能有什么出事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