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不出意料,那些富商和豪强别说来赴宴了,连管家和敷衍的话都不愿意派过来,生怕日后被人当成和反贼勾结的证据。
但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因此朱翊钧别说给他们留位子了,就连菜都只吩咐厨子做了自己和赵风子的分量,生怕浪费了食物。
朱翊钧就是知道他们不敢来,设宴邀请不过是走个形式,他现在也是个体面人了,杀人得找点理由,哪怕这个理由很荒谬。
很多时候,解决一个棘手的问题并不一定需要多么逆天的运气和聪慧的头脑,你完全可以让某些讨厌鬼死上一死。
比如士绅问题,朱翊钧确实没本事用制度设计和行政手段让士绅问题消失,但他可以用义军的钢刀让士绅们物理消失。
“那你最好在三天之内赶紧把安家银给凑齐,义军都是盗匪出身,有银子还能暂时稳住他们,要是时间拖长了.....”
赵风子的话刚说到一半,南漳县西北角突然传出一声雷鸣般的巨响,而后便是一片热烈的欢呼声和绝望的哀嚎。
“那是怎么回事?明、明军攻城了吗?”
赵风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连杯子里的酒都洒了,连忙走到窗边探头去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南漳县西北角升起一缕浓浓的黑烟,约有两百名义军将一处富商的宅子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
刚刚那声通天的巨响余波未散,爆炸发生的地方又是“轰隆”一声炮响。
灼热的炮弹一头撞在大院的外墙上,看似坚不可摧的外墙顿时轰然倒塌,像是剥开了螃蟹的蟹壳,高墙后面的妇孺和财宝就像蟹黄一样露出来。
院子里杂密的叫骂和哭喊声传来,二三十个拿着刀枪棍棒的家丁立刻冲出来挥舞着兵器大声叫骂,试图做最后的抗争。
包围大院的义军士兵没有着急涌进去,三十名扛着鸟枪的火枪兵从队列中走出,他们在队友的保护下气定神闲地原地列好振兴,点绕火绳、瞄准、射击。
炒豆子般的鸟枪脆响声持续了整整一盏茶的工夫,院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上百名全副武装的义军士兵从高墙缺口处鱼贯而入,战斗彻底失去了悬念。
义军士兵们这套娴熟丝滑的流程把赵风子都看愣了,他目瞪口呆地看向一旁淡定喝酒的朱翊钧。
“他们这是在......”
“开展筹措军饷的业务,咱们很长一点时间内就靠这个过活了。”
有了南直隶那两个月的亲身实践,朱翊钧现在已经具备了快速攻破士绅大院的丰富经验。
在得到南漳县库房里老旧的青铜炮之后,他又对这套流程进行了一点小小的升级。
先是“天雷引”把墙炸松,而后青铜炮上阵直接把墙轰塌,大明南方绝大多数的地主大院根本就撑不过这两招。
这时候很多地主的奴仆还会冲上来搏命,直接冲上去会造成不必要的损伤,因此朱翊钧又贴心地加入了火枪队齐射环节。
天雷引爆破、青铜炮轰击、火枪队齐射、人海战术冲锋,这么一整套流程走下来对面要是还挺得住,那你还当什么地主豪绅的私人武装啊?辽东军都没你抗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