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甲骑兵们的帮助下、朱翊钧迅速控制住了白五留下的六百多名士兵,并当场宣布了自己颇具极简主义的军法。
第一:严禁袭扰百姓,盗窃者断手、邪淫者鞭五十、杀人者偿命。
第二:无条件服从军官命令,实行连座,一支小队里有一人违法或逃走、其他人没有及时举报,全队人一起处罚。
虽然朱翊钧已经考虑到义军过于低下的训练程度,已经对军纪做出很大的精简和让步。
但义军的士兵们还是热情地表达了自己的反对意见:
“不能抢钱、不能抢女人,老子那老子还当个屁的兵!”
“找个机会赶紧跑吧,跟这种人混在一起能有什么前途......”
“白痴将军,白痴祝广昌。”
本来已经安静下去的菜市口顿时又热闹了起来,一片哗然的士兵顿时连黑甲骑兵们都不怕了,纷纷用广西和南漳当地的土话对朱翊钧的女性亲属表示了热烈问候。
不让抢老百姓、不让调戏民女,一个人犯错全队都要受罚,他们活了几十年还没听说过这么离谱的军纪!你祝广昌还记得自己是个反贼吗?
义军士兵们剧烈的抗议也在朱翊钧的预料之内,但他既然敢弄出这么严格的军纪,就有足以把士兵们安抚下去的大萝卜。
“每人安家费七十两,每月足额一两五钱的军饷。”
喧闹嘈杂的菜市口当时就安静了下来,义军士兵们顿时就把诅咒朱翊钧这件事抛在脑后,纷纷在脑海里飞快地计算着这笔钱到底意味着什么。
七十两银子的安家银啊......以大明目前的物价水平,全家人节省一点都够过上好几年了,把命卖给谁人家能给你七十两银子?
而且每月一两五钱的军饷也很有吸引力,要知道,南方明军一年的军饷只有五两到八两,九边精锐也不过是年饷十二两。
好像......这个条件十分优厚啊?那这种程度的军纪貌似也不是不能忍。
那就暂时先勉为其难地把军饷和安家费混到手吧,等明军真来围剿了再跑路也不迟。
“话说咱们真出得起这么多饷银吗?南漳县的府库里拢共也就三千多两,别说后续的支出,咱们连安家费都发不出来。”
南漳县城最好的酒楼里空空如也,偌大的大堂里只坐着朱翊钧和赵风子两个人,赵风子完全没心思吃饭,只对着义军现在的账册唉声叹气。
厨子模样的人颤颤巍巍地端上来最后一盘菜,他听到两人的谈话后直接吓得瘫软在地上,大堂里巡逻的士兵立刻走上来把他拖了下去。
“所以我不是在想办法搞钱吗?”
朱翊钧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手中的酒杯,钱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个问题,造反以后就更不是了。
将南漳县城的大致情况摸清楚以后,朱翊钧立刻给全城的富商和豪强都发了封请柬,邀请他们来酒楼里“共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