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死,但清儿不能有事,那接下来要做什么就显而易见了。
“为什么突然说这些……”
清儿心里突然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她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去抓朱翊钧的手。
然而朱翊钧远比清儿想象中果决,清儿伸手抓了个空,那个熟悉的身影已经决然地跳入了汹涌的河水中。
“哥哥!”
清儿紧张地不禁带上了些哭腔,她把绑上银针的金丝线绳猛地向朱翊钧跳水的方向抛去,希望能将银针射进朱翊钧的甲胄里、再把他拽上来。
但倾泻而来的洪流太过湍急,清儿的银针刚探进水中、她的内力就泥牛入海般地消失不见,浪潮里溅起一朵白色的水花,朱翊钧的身影很快就被洪流所吞没。
朱翊钧是尽力往没有洪流冲击到的地方跳的,从上流倾泻而下的洪流虽然不是特别宽、但也没有窄到可以让他可以让他一个跟头跳出去,朱翊钧还是被洪流卷了进去。
朱翊钧尝试着解开身上甲胄的钩锁,但锁子甲的穿戴和卸甲都极为麻烦,朱翊钧只竭力解开十分之一的钩锁便失去了全部力气,只能任由水流把自己卷走。
激烈的水流从朱翊钧的七窍里直接灌了进去,无法呼吸、耳朵里只有水流灌进来的声音,浑身变得越来越僵硬而沉重。
汹涌的水流很快就把朱翊钧的理智淹没殆尽,他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一抹一跃而下的浅蓝色身影、和一个竭力托住自己的小巧身躯。
清儿毫不犹豫地施展轻功从树上一跃而下,赶在朱翊钧被浪潮冲走之前一把揪住了他的衣领,向硬生生拽着朱翊钧游上岸去。
虽然有精深的内力加持,但想一边抗衡汹涌而来的洪流、一边带着一个穿成套锁子甲的成年男子游上岸还是太困难了。
清儿很快被冰冷的水流冲得浑身僵硬,内力的运转逐渐停滞、全身的气力也在极速流逝,她的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匹快马风一般赶到岸边,洪流中猛然射出两枚系着金丝线绳的银针,银针恰巧卡在了马上骑士的盔甲缝隙中,一股巨力从线上传来、几乎直接把骑士从马上给拽下来。
骑士接着马势稳住身形,也顾不上戴手套、直接一双肉手抓着金丝线绳拼命把清儿和朱翊钧往岸上拉,周围的明军迅速赶来帮忙,汩汩鲜血从骑士抓着金丝线绳的手上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