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元飞再不敢多言,哆嗦着翻身下马、趴在地上试图从残存的痕迹中推断出那伙倭寇的去向。
李荣山站在后面无声地摇了摇头,为将者不可因怒兴师,朱翊钧今天为了惨死的村民而发怒是仁义的体现,但从另一方面看,朱翊钧太容易被自己的所见所闻左右情感了。
“邓将军也是就事论事,偌大一个南直隶、单凭我们这些人如何追得上四处流窜的倭寇?还请将军三思。”
见李荣山这种谨小慎微的人都出来劝告自己,朱翊钧稍稍平复了自己激动的情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完善的对策。
“我们不是带了九百匹滇马北上吗?回如皋征集有经验的骑手,再让地方官府出面搜集马匹、骡子,以一百五十人为单位组成尽可能多的捕倭队。
地方锦衣卫和卫所有向捕倭队报告倭寇行踪的义务,捕倭队沿着官道搜索敌人踪迹,告诉所有人:祝广昌是能直接给皇上上书的锦衣卫,他们所有的功绩都能直接被皇上看到!
另外广发悬赏令,有能拿十枚以上倭寇首级献官者,除谋逆、弑亲等罪无可赦者皆可通过参军偿还自己的罪孽。”
朱翊钧不假思索,极度的愤怒之下、他的脑子转得极快,既然哨卡的方案暂时不能拿出来,那就用笨办法、让四条腿的骑兵去追两条腿的倭寇。
一支三百人的骑兵确实抓不到到处流窜的倭寇,但六支一百五十人的骑兵、全扬州府的锦衣卫、想要洗白的山贼盗匪加在一起呢?
倭寇们不会派太多人来做先遣队,因此这次的先遣队可能有好几支、但总人数不会过千,只要被朱翊钧组织的骑兵队逮住、当场就得团灭。
四处流窜、热爱屠村的匪寇本就让人心惊胆战,朱翊钧又把阵仗搞得这么大,南直隶的百姓用不了多久就会生活在巨大的恐慌之中。
到时候流言四起、大股倭寇直接在沿海登陆,南直隶的火药味就会直接被烘托到极致,介时就是朝廷插手南直隶的最好时机!
李荣山在旁边听地一愣一愣地,要不是他知道自家将军素有急智,他几乎要以为这是朱翊钧早就想要的说辞、只是想借题发挥罢了。
“将军、您真能给皇上上密报吗?擅自拿皇上做筏子可是要被御史们参大不敬的。”
我不仅能给皇上上密报,还能让皇上自己把那份密报手写出来扔到司礼监备案你信不信?
朱翊钧也没有心情多解释什么,大大咧咧地打了个哈哈就把这个话题给糊弄了过去。
“放心,我每年往京里运那么多银子贿赂的不是别人,皇上就是咱们的后台,他的名义随便用。”
不顾身后李荣山等人疯狂抽搐的面部,朱翊钧取下背上的长弓、对着里山村入口处的牌匾拉弓便是一箭,箭矢深深地扎进了木制牌匾里、尾部犹在微微颤抖,朱翊钧策马离去恨声高呼。
“不把那帮倭寇抓回里山村剁脑袋,我誓不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