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们的山寨?”
“是的......这里是山寨里最隐秘的射击点,从下面根本没法攀爬上来......”
朱翊钧挟持着那名山贼,两人静悄悄地来到了山贼的藏身处,这个营寨的布置属于山贼们的平均水准:既脏又乱且差。
糟糕的营盘布置既不利于防守,也很容易因为卫生问题滋生瘟疫,哪个山贼要是在这种山寨受伤还活了下来那就真是倒了血霉,这种卫生条件和医疗水准,无非是为他在死前平添几分痛苦而已。
不过这个高地倒是个易守难攻的好地方,想从营寨里爬上来非得从外面绕远路不可,趁着朱翊钧打量地形的工夫,山贼畏畏缩缩地看向他。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能不能放我走......”
“当然可以。”
朱翊钧一把揪起山贼的头发、逼他把自己的喉咙暴露出来,左手短刀干脆利落地割开山贼的气管和侧面的颈动脉。
温热而充满活力的鲜血从山贼的脖颈上溅射而出,花洒一般滋得到处都是,一滴滴滑腻的鲜血在树叶中聚成一个小型血泊,而后在重力的影响下缓缓坠落。
朱翊钧满不在乎地找个合适的位置爬伏下来,点燃两杆鸟铳的火绳,静静地等待着一个合适的时机,他一个外人想加入织田家,就得抓住这个纳投名状的机会才行。
他这些天杀的山贼盗匪太多了,为了威慑其余心怀不轨者,朱翊钧把部分罪大恶极、民怨极大的盗匪和豪强脑袋砍下来,三个一组插在削尖的木刺上做成串串摆在路边。
偃州动荡最严重的时候,所有通向偃州城的交通要道旁都摆满了风干的人头,一窝窝黑且密的苍蝇围着人头下干涸的血泊嗡嗡作响,简直是一幅堪称视觉污染的地狱绘卷。
朱翊钧一开始自己都被恶心吐了,但砍的次数多了之后也就见怪不怪,这个做法合适不合适他不知道,反正他“立串串”以后当地百姓是拍手称快。
不少以前深受其害的百姓携亲带友地去瞻仰那些“串串”,冲上面的人头大吐浓痰以寄托“哀思”,发泄平时积压的怨愤。
就连明军的风评也被很快扭转了过来,朱翊钧有祝广昌十余年的统军记忆,但见了明军不跑、还往军营里送吃食劳军的这还是第一次。
只能说虽然明军军纪败坏,但大部分百姓离兵灾、**还是很远的,而盗匪和豪强则是肉眼可见的吸血鬼,而且平时实在是不干人事,已经把农民欺压到一定程度了。
据刚刚那个山贼俘虏的说法,他们这个山寨是附近规模最大的一群山贼,光是浪人和失去主家的武士就有二十几人,余下还有上百名普通山贼。
在浪人和落魄武士普遍被海贼、倭寇雇佣再就业的环境下,这支山贼在日本本土已经算得上是山贼势力的头部群体了,即便是日本大名也要谨慎对待。
前几天,一个自称是织田家少主的金发小姑娘带着百来名足轻和武士把山寨围了起来,双方已经在正面对峙了很久,所以后方的海滩上才只有这两个杂鱼把守。
朱翊钧听到这个消息后不禁虎躯一震,织田家......结合日本历史,这一时期应该差不多到“第六天魔王”织田信长的时期了。
织田信长在日本也算得上是战国的传奇人物,他从尾张起兵,一路平灭日本各军阀势力、占据了全日本最重要的中央区域,被认为是最有可能一统日本、结束战国时代的男人。
然而信长却在势力达到极盛之时遭到了部下的背叛,带着未能一统日本的遗恨死在了本能寺的那场大火之中,本能寺之变至今还是日本的热点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