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贤荒唐是荒唐了一点、但脑子还是好使的,他立刻就明白了朱厚煜出宫找他的用意:这件事一定是大多数文官不愿意看到的,陛下这才舍近求远、找到了英国公府头上。
话说这件事连陛下都办不成、恐怕有点棘手啊?贸然插手的话会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张居正那个老狐狸可是凶得很......
张维贤正暗暗地在心里权衡着利弊,朱厚煜因为等待回复的时间太久微微皱眉,张维贤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糊涂了!这种时候怎么能跟那些文官一样瞻前顾后的,勋贵们最不能得罪的就是皇帝。
张维贤念头微转、很快就想起了英国公府在偃州的确有几处产业,不过都是些钱庄、赌场之类的灰色产业,这些店铺开在京城太过招摇,开在江浙靠英国公的名号捞钱就刚刚好。
“确实有几处产业,臣待会儿立刻着手整理出来,并着国公府的信物送进宫去......”
“用不着那么麻烦,你把那些产业的位置和掌柜的信息说出来,再告诉朕一个可以调动那些人的口令就行。”
“额,真的不用臣去寻一个信物吗?左右不过是枚令牌,和口令一起送过去会不会更稳妥些......”
张维贤一脸迷惑地看着朱厚煜,口令也好信物也好,那不都得靠信使或者信鸽往南边送吗?再加块令牌又不会影响消息的传递。
“用不着,现在告诉朕就行。”
朱厚煜找张维贤就是为了应急的,要是等他把信物送到偃州双方再做交接,那他还不如直接去给地方卫所写调令。
口令就是最方便的东西,张维贤现在说、朱厚煜另一头就能直接控制小号去提人手和物资,虽则这样一来有被人怀疑的风险,但偃州地区的稳定对事件接下来的发展至关重要,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
偃州府一处土豪劣绅的宅子前,朱厚煜目视远方似乎在发呆,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佃农们躲在角落里畏缩地看着宅院前的明军,祝先正带人一一清点着跪在地上的豪强家人,避免有人躲到什么地方逃过了抓捕。
朱厚煜的身体微微一颤,终于从呆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祝先手里拎着还在滴血的钢刀走过来挠了挠后脑勺。
“人都在这儿了将军、一个不落!不过县衙的那个地牢都快塞满了,这批人要关押到哪儿去?”
朱厚煜在心底默念了一遍英国公府的几处产业和口令,确认没有记错后拍了拍祝先的肩膀。
“我留在这里看押犯人,你带着几个兄弟分头前往这几处商铺提人手来物资过来支援,就说这是英国公的意思。”
“英国公......将军,咱们这是不是有点太......”
祝先被吓得连说话都有些结巴,英国公可是大明顶级勋贵、武人仕途的终点,一个卫所百户在英国公面前就是鼻屎大的人物,人家放个屁都能把他们给崩飞了,朱厚煜怎么敢扯英国公虎旗的?
“怕什么!本将军在朝里面有靠山,而且比你想象中还要大得多!愿意扯英国公虎旗是给他面子,你照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