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痛、强烈的呕吐感、窒息感,全身上下无一处不痛,刚刚降临到祝广昌身体上的朱厚煜立刻遭受了强烈的负反馈。
祝广昌不知为什么侥幸活了下来,但那名军官和他的手下们一点都没有留手,这具身体上大大小小的伤势起码有二十处。
在大明,这种级别的伤势足够他死上十几次了。
不过他的伤口貌似得到了良好的医治,朱厚煜隐隐觉得自己的伤口有被缝合的迹象、而且居然没有流脓,看来是被仔细清洗过。
只是由于缺乏对应的抗生素和消炎药,他现在还是有些发烧的症状,意识像是陷进了泥潭里一般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出来,又渐渐地消沉下去。
朱厚煜隐约有一种预感:这次再睡过去、祝广昌这小子的命就真的玩完了。
可他又实在无法抵御那股睡意,眼皮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在泥潭中越陷越深。
“求求你不要死好不好?不要抛下清儿一个人......清儿会一直乖乖地做一个好孩子,不要再抛下我一个人了......”
断断续续的哭泣声从耳边传来,点点温热而略带咸味的液体滴在他的心口、沁进刀伤处,针扎一样的剧痛很快就把朱厚煜痛醒了过来。
飘渺的低泣声和针扎一样的剧痛像突然落进泥潭里的绳子,朱厚煜连忙拽着绳子一口气爬了上去。
他迷迷糊糊地把眼睛睁开,一个娇俏明媚、一身孝服的小姑娘正趴在床头,一面低声念叨些什么,一面啪嗒啪嗒地掉眼泪。
晶莹的泪珠“啪”地落在他胸口摔成八瓣,带着丝丝盐分慢慢从落点渗透开来,约等于往朱厚煜的伤口洒盐水,直把他疼得龇牙咧嘴地。
“妹儿呀,你眼泪滴我伤口上了。”
朱厚煜干哑无力的声音响起的瞬间,断断续续的哭泣声戛然而止,伏在他身上那个娇小的身躯僵硬了片刻,而后猛地扑过来捧住他的脸。
由于太过激动,小姑娘直接把自己大半个身子压在了朱厚煜满目疮痍的前胸上,丝丝可疑的红色当时就从衣服上渗了出来,朱厚煜更是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我靠!祖宗、祖宗!别压在伤口上......”
“太好了!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会没事的!”
兴奋的小姑娘完全没有理会朱厚煜凄惨的哀嚎,她开心地搂住朱厚煜的脖子,把自己的小脸贴在朱厚煜的侧脸上用力蹭了蹭。
像极了担心铲屎官出门觅食时迷路或是被其他小猫勾引,努力在铲屎官身上留下自己气味的家猫。
在朱厚煜有限的人生里,他还从没跟其他异性有过这么亲密的互动,即便对象只是个小女孩,他还是被臊地满脸通红,连忙推了推女孩转移话题。
“那个......你是哪位啊?祝先他们呢?怎么是你来照顾我......”
“连我都不认识了吗?别是发烧烧地得了离魂症......来,看这里有几根手指?”
女孩担忧把小脑袋凑过来和朱厚煜碰了碰额头,又伸出两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
“两根,所以你究竟是谁?”
“春缘楼,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