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有全的面色更黑了些,这种目中无人的蛮横态度,看来是那帮勋贵子弟没错了,寻常文官都养不出这种跋扈的儿子!
他从刚才的对话里得到了一个更关键的信息:对面这小子是燕京人的口音!还是那种纯正的京片子,这小子一定是从小在燕京长大的!
燕京那是什么地方?往街上扔块板砖能砸到一堆四品官!权贵和豪商更是扎堆出现。
在那种地方长大还能这么飞扬跋扈的,要么是真的厉害、要么就是个纯沙口!
朱厚煜不愿意开口、丰有全也拿捏不出他真实的背景信息,丰有全有点想退了,但他要是就这么退缩了、那帮徽商非得笑死他不可。
这是丰有全绝对不愿意见到的,因此尽管朱厚煜给的压力很足,他还是硬着头皮站在原地。
丰有全的侍卫们见局势不对,纷纷面色不善地从四周围了上来,只等自家老爷一声令下、就立刻冲上去好好教训对面这四人。
朱厚煜看似胸有成竹、实则也十分厌恶这种情况,他不是个喜欢把成功建立在概率之上的人,但现状又逼得他不能不赌了。
他就是在赌,赌五百两这个数目已经足够震撼人心了,赌丰有全会忌惮他这样刻意地虚张声势,会卖他这个面子。
要是丰有全不愿意让步,那就轮到白七、李荣山、邓元飞他们几个上阵了,不论如何,他这出神秘恶少的戏都必须演下去!
见双方都不肯让步、甚至隐隐有上演全武行的架势,之前引路的男人顿时就急了。
潮州帮是出了名的敢打敢杀,朱厚煜身后这三个看上去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要是真在他这春缘楼见了血、其他客人会怎么想?
男人滴溜溜地转了转眼珠、立刻想好了解释的说词,连忙笑着跑到了朱厚煜面前,将两人对视的目光隔绝开来。
“啊呦我的少爷、这可是个大大的误会!我们春缘楼有个不成文的规矩:要是有第一次来的生客参与竞拍、大家都要让着些。丰爷刚才是为了确认你是不是第一次来呢!千万不要误会!”
见男人主动递了个台阶过来、朱厚煜不禁暗暗地松了一口气,面色也缓和了不少。
“你此言当真?”
“那可不是?您去偃州城里打听打听,谁不知道咱们丰爷是最讲道理、最关照后辈的?”
见朱厚煜已经被安抚了下来,男人松了一口气、又扭头去安抚楼上的丰有全。
“丰爷,这位公子是新来的、不明白春缘楼的规矩,您比他早来我们这很久、又是个忠厚长者,总不好欺负一个晚辈吧?”
丰有全说到底也是个商人,不愿意因为这种小事就和一个素昧平生的贵人结仇,只是嘴上还是没个把门的。
“孩子家家的出来玩儿,按理说、我们这些当大人的的确该让着些才是,我今天就给开运兄这个面子。”
占完了口头上的便宜,丰有全冷笑一声、又晃晃悠悠地搂着怀里的女子钻回房间里,房间里不久后就隐隐传来让人浮想联翩的激烈声。
整个春缘楼的空气都仿佛燥热了几分,高台上的小厮也不由情绪激动了起来。
“恭喜这位公子以五百两的高价买下了今天的花中之王——牡丹!不知道哪位幸运的小姐能够获此殊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