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怎么混到营寨里来的!”
朱厚煜也不与他纠缠,一言不发、镇定自若地快步走到那人面前、对着他的胸口抬手就是一铳。
灼热的铁砂从枪口喷射而出、毫无阻碍地洞穿了那人的胸膛,一蓬血雾瞬间在他胸前炸开,丝丝血沫和碎肉飞溅到炮身之上,血腥味混着硝烟味显得格外刺鼻。
一枪打完、朱厚煜立刻将那杆土铳丢到另一名炮手脸上,伸手去取别在腰间的另一把火铳。
祝广昌记忆里有不少肉搏的技巧,但他现在的左臂还是半残废状态、一条胳膊连伸手掏枪都费劲,自然要尽量以开枪代替肉搏。
光头此时也反应了过来、抽出钢刀对着朱厚煜劈头就是一刀,但李荣山很快稳稳地将他的挥砍架住,复一脚将光头踢得连连后退。
光头吃了一亏、不禁有些心惊,他从辽东逃到江浙以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硬茬子。
对方浑身是伤、而且已经饿了半个多月,即便是拖着那样的残躯、对方还是在速度和力量上完全碾压了自己,那他全盛时期得是有多可怕......
为了防止佛朗机炮开炮时的巨响伤及无辜人员,光头将炮台设置得离木墙上的匪徒们很远,其他人就算发现了这边的异象、一时半会儿也无法赶过来支援。
炮台附近只有光头和他的三名炮手,其他匪徒人数虽多,但限于木制城墙狭窄的空间、一时被堵在了路口无法一拥而上,同一时间顶多冲上来两三人。
李荣山手执钢刀一夫当关,厚重粗粝的钢刀居然被他舞得如同蝴蝶一般上下飞舞、滚滚刀光化作一团白练向前袭去,最前方的两名匪徒被他逼得连连后退。
后面的匪徒可看不到前面的情况,鼓噪着把连刀都被李荣山打掉的两名匪徒往前推。
李荣山也不执着于杀敌,复两刀砍在那两名匪徒手臂和腿弯之上、放任他们躺在地上哀嚎。
他的任务不是尽可能杀敌、而是拖延时间,在这个前提下,伤兵比死人有用得多。
朱厚煜趁机把腰间另一柄点燃了的火铳取出来,他看看炮台边缘上鬼鬼祟祟地挪过去、试图偷袭李荣山的那名炮手,那名炮手也看到了他。
朱厚煜咧着嘴笑了笑、朝他扬扬手中蓄势待发的火铳,炮手立刻害怕地丢掉了手里的武器,高举双手、满脸哀求地向后退去。
“求你了,放过我......我还有老婆和孩子,我要是回不去的话......”
听到他求饶的话语,朱厚煜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好奇地瞪大了眼睛,难得遇到这么可怜的好父亲,他当然要发一发善心了。
善心大发的朱厚煜温和地朝他笑了笑,他的枪口朝木墙下指了指。
“跳下去,我就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