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虚张声势、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朱厚煜突然向前一步、用力将手中宝剑刺进了努尔哈赤的眼窝。
多年的行伍经验救了努尔哈赤一命,他在最后关头反应了过来、拼命将头颅向身旁偏移少许,朱厚煜的剑锋只浅浅地刺进了他的眼眶里,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武英殿。
少许温热的血液飙到朱厚煜脸上,他握剑的手不禁微微发抖、心跳也被那惨叫声激得极快,他前前后后活了二十余年、还是第一次如此真切地伤害他人。
方才的漂亮话不过是为了让努尔哈赤和侍卫放松警惕,他毕竟只有十岁,如果一开始就杀意毕露很容易被侍卫拦下,强杀努尔哈赤的把握就有些太低了。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险些丧命的努尔哈赤此时已经出离愤怒,心底凶残嗜血的本性被彻底激发,他忘记了这是在武英殿上、也忘记了朱厚煜的身份,他只知道:自己差点就被一个十岁的孩子儿戏一般刺死!
“竖子!竖子!老子要撕碎你!”
努尔哈赤上半身猛地发力、原本就紧缚住他的金丝线绳现在彻底勒进了他的血肉之中,直捆得他皮开肉绽,幸好金丝线绳的质量过硬,就算是极端愤怒状态下的努尔哈赤也没能彻底挣开。
一旁按住他的侍卫吃了一惊、两人正要合力把他按倒在地上,谁知努尔哈赤蛮牛一般猛地抖擞抖擞身体,居然将看押自己的侍卫掀翻到了一旁、他整个人站起来一头撞向朱厚煜。
危急关头,朱厚煜自幼苦练的武艺终于派上了用场。
他气沉丹田、将全身气力汇聚在右臂之上,脚下步伐轻踩躲过努尔哈赤的撞击,将自己的剑锋横在他的脖子上。
正当努尔哈赤要急刹车停下时,他右手一把揪住努尔哈赤的头发、将对方的头颅掼到了自己的剑锋之上。
别看朱厚煜年纪尚幼,但他是从小习武打熬出来的筋骨、气力非同小可,更别提努尔哈赤此时重心不稳还被捆得结结实实,努尔哈赤被自己的惯性和那股气力按在地上、剑锋就紧紧地贴在他的脖子上。
锋利的剑锋轻而易举地划破了他的皮肤、汩汩鲜血从伤口处流淌出来,咽喉处致命的疼痛刺激得努尔哈赤目眦欲裂,他从没想过、自己居然会被一个十岁的孩子逼到这种地步。
离目标只差最后一步、朱厚煜的心情反而平静了下来,他深呼一口气稳住颤抖不已的右手,将自己的脸紧紧贴在了努尔哈赤眼前。
“记住我的脸,然后、下地狱去告状吧!”
朱厚煜用左手和胸膛环抱住努尔哈赤的头颅,整个上半身一起发力、而后猛地向旁边一拉,努尔哈赤的脖颈直接被宝剑划开大半,鲜血放射性地飙射而出。
朱厚煜猛地松了一口气、浑身瘫软下来,整个人靠在努尔哈赤身上才勉强没有倒下。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们这些汉......”
濒死的努尔哈赤嘴里不停念叨着些什么,但大量的鲜血迅速逆流到他的气管之中,使他只能发出类似“嗬嗬”的气泡声。
如是挣扎了数息,他的脑袋便无力地耷拉了下来、死得不能再死了。
一代枭雄努尔哈赤,就这样儿戏般地死在了一个十岁孩童的手里。
朱厚煜喘了几口粗气、丢掉怀里努尔哈赤的尸首后退几步,那具尸体推金山、倒玉柱一般轰然倒地,一旁的侍从无不满脸骇然地纷纷退后,惊恐地看向那位沐浴在鲜血之中的帝王。
他那身耀眼的金黄龙袍此时已然被鲜血染红,雍容华贵之余平添几分肃杀狰狞的气息,那头张牙舞爪的染血金龙仿佛活了过来,一对龙眼带着无上威严扫视四方,叫人不敢与之对视。
朱厚煜看看惊恐的侍从们、眉头紧皱却又若有所思的张居正和李成梁、不可置信的冯保,突然忍不住笑出声来,笑声如夜枭一般怪异而摄人心魄、叫人忍不住心底发毛。
他穿越过来近八年、还是第一次如此畅快!
“朕为诸卿杀了一个巨寇、应当以美酒歌舞庆贺才是,怎么一个个的哭丧着脸?都给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