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业问的问题,以家庭中鸡毛蒜皮的琐事为主,刚开始所有人都不理解,但是随着渐渐涉及到薛顗,开始有人回过味来了。
薛顗与薛绍的年龄差距颇大,在外任济州刺史时,薛绍还只是个时常惹事生非的少年,兄弟俩极少见面,也就是薛绍与太平公主大婚之时,薛顗匆匆回来过一次。
最后一次见面至今,已有七年了,兄弟俩,仅靠零星的书信联系。
“可曾搜过附马府邸?”
萧业转头问道。
“不曾!”
刘光业迟疑半晌,答道。
萧业道:“将薛绍押回台狱,再请刘大人调拨些人手给本官,去附马府搜查。”
薛绍猛抬起头,眼里现出不敢置信之色。
他也能看出来,萧业存了为他翻案的意思,现在去家里搜查,更是让他暗道了声侥幸,因为薛顗认为他不成器,整天吃喝玩乐,书信往来只涉私事,从不谈公事,不曾想,竟成了救命稻草。
“这……”
刘光业内心极为排斥为薛绍翻案,毕竟案子是太后交待给他,给萧业翻过来,不仅仅是脸面无存,还直接关乎他的前途,于是为难道:“薛绍被捕已有数日之久,只怕纵有证据也早已提前销毁了罢。”
“胡说八道!”
萧业猛一拍桌子,大怒:“揖拿薛绍,事发突然,薛绍哪有机会销毁证据?被押入台狱之后,又与外界断了往来,如何通知家人?
本官有太后手谕,托以重任,自当尽心尽力,刘大人速去叫人,若有任何差池,本官一力承担!”
“也罢,本官若不鼎力配合,岂不是要被扣一顶阻挠办案的大帽子?”
萧业有太后手谕,刘光业无法可想,阴沉着脸,点了十余人给萧业,侍御史、御史中丞都有,还有些令吏,包括陈藩张羽。
“走罢!”
萧业负手而去。
……
附马府位于尚善坊,有太史监、崇贤馆、宗正寺、内仆局等官方衙署,与武三思比邻。
除了随行十余人,又有近百兵马狱卒随萧业一起,把附马府围住。
萧业在外喝道:“薛绍虽已下狱,但爵位与附马身份尚未剥夺,望尔等手脚干净些,莫要拿不该拿的东西,更不许骚扰宅内女誊,否则别说本官不饶尔等,只怕太平公主也不会善罢干休,可听明白了?”
“是!”
众人齐齐一凛!
毕竟人的名儿,树的影儿,萧业在御史系统里那是恶名远扬,别说御史中丞,便是万国俊和萧业出门办了趟差,就被活生生熬死了,已让人不寒而栗。
没有谁会在这时候,撞上萧业的枪口。
“嗯~~”
萧业满意的点了点头,大手一挥!
有御史面带干瘪的笑容,温和的敲开了门,然后众人排队入内,细声说话,唯恐被萧业拿住把柄整治。
这把府里诸人看的一愣一愣,这是来抄家的吗?
不是说抄家都是见啥抢啥,女眷清白不保吗?
如此人性化的办案,尚是首次得见。
薛绍的两个小妾,也自各搂着薛崇简和薛崇训,怔怔看着一干人等忙进忙出。
萧业则以才气监控全场。
约摸过了一个时辰,薛绍与包括薛顗在内,所有人的书信被悉数取来,萧业这才下令收兵。
回到右肃政台,萧业根据卷宗、口供与书信写折子,按照事先定好的计划,为薛绍做减罪辩护,请求太后法外开恩。
“萧大人!”
天渐渐黑了,萧业正要离去,陈藩张羽从角度窜出,唤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