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萧业发达了,对宗族不管不问,到底是捡的崽,靠不住哇!”
众人均是惊愕,这老货居然撒泼了!
九叔公嗓门特大,召唤来邻居,转眼间,萧家的小店门面围满了人,指指点点。
“哎唷,老朽浑身都疼啊!”
“这小兔崽子推我,我起不来了,哎唷,我腰折了,腰折了!”
一见有人围观,九叔公哭嚎的更来劲,甚至自己感动自己,眼泪水都流出来了。
“小兔崽子,你对九叔做了什么?”
“你……竟然把九叔推倒,好狠毒的心肠啊!”
萧温萧良也豁出老脸不要,赶忙伏下身,搀扶九叔公,恶狠狠的回头咒骂。
小民从来不乏生存智慧,兄弟俩不足四十,并未享受过萧家在长安的短暂荣光,有的只是放逐后的艰难渡日,岁月无情,将他们同化成了农夫,什么风物长宜放眼量,那都是扯蛋,尤其萧业还是捡来的,从骨子里就不信任,再有萧让一家被逼远走的仇恨,此时不趁着民情激愤加以逼迫,还待何时?
举人老爷又如何?
宗族就是大义!
“殴打自己的长辈,真是六亲不认啊!”
“没想到吧,人不可貌相呐!”
“前次一毛不拨,今日又凉薄宗族,乡亲们,打死这忘恩负义的狗贼!”
有几个妇女就要冲进去扇萧业耳光,家里的男人缩在后面,女人动手,闹到县里也不怕,但男人动手就是以下犯上,以民犯官,这笔帐还是拎的清的。
萧业看了眼铁无痕。
“闹什么,闹什么,都给老子闭嘴!”
铁无痕早已按耐不住,一步踏上前,护住萧业,还刷的扯开衣襟,露出那黑乎乎的大团胸毛。
杜氏与巧娘嘴角一阵抽搐,赶忙背转过身。
果然,横的怕狠的,铁无痕人高马大,除了眼睛细小,倒是满脸凶相,立时镇住了场子。
一名汉子厉声喝道:“站尔等面前的,乃是漕帮飞鹰堂堂主铁爷,解元公的地方,是你们能来撒野的么?”
又一名汉子拿手指点着众人,阴恻恻的哼了声:“解元公大人大量,不与你们计较,但是冒犯了铁爷,可别怪弟兄们没事先打招呼,以后出门都给老子当心点!”
另几个汉子围了上来!
赤果果的恐吓!
还别说,邻居们就吃这套,哪怕萧业已经是举人老爷,但出行的排场未变,住的还是破房子,邻居对萧业的印象仍是当初那个木讷的小男孩,尚未培育出敬畏。
而地痞泼皮不同,普通人哪有力量对抗泼皮?就算不打你,你总要出门吧,天天有几个人跟你后面,你的老婆女儿,时不时被陌生男人献殷勤,半夜总有人敲你家门,这种事情搁在现代,报警都没用,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打你还是骂你了?
我追求你的老婆女儿,犯不犯法?
放在古代,更是无法无天,就问你怕不怕?
“哎唷,解元公黑白通吃,咱们可惹不起啊!”
邻居们不叫了,道路以目,看向萧业的目光中,现出了敬畏之色。
“滚!”
铁无痕大喝。
也不知是谁,灰溜溜的调头就走。
有人带头,转眼间,围门前的邻居一哄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