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么都太危险了,所以自己想尽快找到主子,然后离顾宵越远越好。
不过现在看来自己是很难独自找到主子了,而且越拖下去主子的安危越是难测,现下也只能去大同府找江恒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叩叩叩,天刚昏沉魏学观端着食案敲响了西护的房门。
西护开门见是他有些疑惑,平时喊自己用晚膳的都是魏湘雪,怎么今天魏学观送过来了。
“阿护兄弟,明天你还得早起赶路,早点吃完晚膳也好早些休息。”魏学观虽然找了个像样的借口,但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是被西护一眼就看了出来。
“魏大人,你特意来找我是有事吧。”西护开门见山道。
魏学观挠了挠头,有些难为情的说“我知道这事不应该让你掺和进来,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若你听完不想帮我那就当我没说过。”
看来是件棘手的事,“这几日也承蒙你照顾了,有什么事就直说吧,若我真能帮肯定帮。”
“前些日子大同府发下来的振灾粮已经快见底了,最多再有七日便会断粮。”
“怎么可能?杨将军带来的粮草有三十万石之多,光运来蔚县的不是就有十几车吗?这才几天?”西护皱起眉头怀疑的看向他,难道是魏学观从中克扣了?跟他相处以来他也不像是那种人啊。
“你看!你看!你也这样看我!真不是我。”魏学观见他跟湘雪一样用怀疑的眼神看着自己,真是欲哭无泪,自己再这么蠢也不会干搬石头砸自己脚这种蠢事啊,再说了自己一直以来的志向就是造福一方百姓,怎么可能去做这种祸国殃民的事。
“你有所不知,那些粮草看似满满当当,实则里面大多是瘪谷空壳,打出来的谷粒少得可怜。当初杨将军押运的粮车被抢时大家也都看到了,那些谷子都是去年颗颗饱满的新粮,怎么一转眼到我这就成了些陈年老瘪的空壳。”魏学观气愤不已,来赴任前就听说蔚县连年受灾严重,官府久治无效,上任的知县也死得蹊跷。
自己也猜到了大概的原因,怕是上面的人勾结贪污导致,却不想他们竟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做出这种事来。
空壳换新粮,再把粮食转手卖掉,自然个个赚得盆满钵满。那些人全然不顾百姓死活,而且就算朝廷查下来,也有自己这个替死鬼来背锅,而自己新上任,不管是告诉百姓还是想上报朝廷,没证据又有谁会相信自己呢。
这招偷梁换柱,借刀杀人果然厉害,也难怪上任知县会暴毙而亡。
魏学观能想到的,西护自然也想到了“你认为大同知府有问题?”
“对,但现在我没证据,而且如果现在贸然上报或者派衙门里的人去查,说不定会落得像上任知县一样的下场。”
“我去大同府只是为了找人,而且朝廷的斗争我不想参与。”西护紧拧着眉,嘴唇也抿了起来。
并不是自己冷血无情,见死不救,蔚县这么多年都是如此,而且能轻易的弄死朝廷命官也无人过问,仅凭一个知府怎么可能做到,他背后肯定还有人,自己一旦去查很可能会暴露自己,到时可能就连主子也会被牵连出来。
魏学观挺直的脊梁仿佛被压弯了一般,官场黑暗如斯,以自己一人之力真的能做到保一方百姓吗。
“不过我可以帮魏大人传个信,也许那人能帮你”西护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谁?”现在顾宵失踪,难道是杨将军?在自己看来他那人有勇无谋,当个冲锋陷阵的将军还行,这种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实在有些为难他了,而且杨将军隶属兵部也管不了知府呀。
“你可还记得之前在良乡客栈里,跟顾大人交谈的那个年轻公子?”
魏学观冥想了许久才记起来,“我记得,那公子面若冠玉,身姿清雅,我有印象,不过他跟顾大人貌似不太对付。”
“那人姓元,如果我没猜错那人应该就是元峯,锦衣卫新任的元同知。而且听顾大人当时的意思,这位元大人也来了山西,而后杨将军也提到过这种元大人,若无意外这位元大人应该也去了大同府。”
“阿护兄弟,你的意思是将此事告诉元大人,让他来彻查,他会帮忙吗?”魏学观有些担心,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会愿意吗。
西护也有些不确定“他是锦衣卫查贪官污吏是他的职责,不过也不确定他是不是真能办实事,但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一条路能试试了。”
“……好!那就赌一把,死马当活马医吧。”魏学观握了握拳,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