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上个月,杨业兴刚来过一次,买走了大量铁料和铁锅,刚过三四十日,他又来了。
足以说明,杨业兴的生意做得很不错,娄烦铁和铁锅很畅销。
这次,他又带着四千石粮食来,要买生熟铁各十万石,大小铁锅六千口。
秦川没让他进娄烦,只把他安置在镇外一间新建不久的院子,然后派人去黑山,准备把铁料和铁锅运出来给他。
但,秦川很好奇他的铁料销路,特意抽时间去见他一面。
还没走近院子,秦川就见那院子的一间屋顶上趴着一个人,好像就是杨业兴,正拼命地往黑山堡城墙的方向观望。
见秦川走来,杨业兴慌了,在屋顶的瓦片上作辑连连:“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民见那座城墙极是奇特,没耐住心中好奇,才做出如此不敬之事,还望大人恕罪。”
秦川毫不在意地笑了笑:“杨老板无须紧张,那面城墙也不是什么机密之物,随便看,只是这屋瓦陡峭,杨老板可得当心着点。”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杨业兴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急忙从屋顶另一侧爬下去,不知后面是搭了梯子还是什么东西。
秦川绕到院门时,杨业兴已经从里面出来了,躬着腰歉然地道了句:“不知大人驾到,杨某失礼了。”
“没事,没事。”
秦川不介意地摆摆手:“杨老板可是对那面城墙很好奇?”
“嗯……确实如此,如大人这般建城墙之法,杨某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实在是耐不住好奇。”
秦川也没遮掩,只大大方方笑道:“那些泥浆秦某称之为水泥,浇筑数日后便可凝结成块,硬度胜过普通石料,用此法浇筑这面三百步长的城墙,只需四十日左右,当然,秦某投了数千多劳力进去,劳力充足才能如此快速,若人手少的话,三五个月甚至一两年也是有可能的。”
听到这番话,杨业兴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三百步长的城墙,就算有五千劳力,也至少要三四个月才能完成,光挖土夯实就要耗费大量时间了。
如今秦川说数千劳力就能建成,让杨业兴很难相信。
而且,那些泥浆干透之后,能硬度胜过坚石,他无论如何也是不信的。
可是,那座高达三丈有余的城墙,是如何立起来的?
杨业兴想不通。
秦川没打算跟他说太多这个,突然转移话题道:“我记得,杨老板上次来,距此还不到两个月吧,铁料卖得如此之外,可是有什么大销路?”
杨业兴脸色有些犹豫,打着哈哈道:“杨某确实寻了几家山东和北直隶的商行合作,上次运回去的铁料和铁锅,都和那几位分完了。”
秦川笑了笑:“杨老板且放心,我这人说话算话,说过那几个地方给你独家供货,就只供你一家。”
“但,我也说过,这些铁料不能卖给晋商,我只是好奇杨老板是销往何方罢了。”
杨业兴额上冒出一层细汗,急忙拱手道:“小民不敢对大人有所隐瞒,小民从娄烦运回去的铁料,相当一部分是供给另一家商行,他们的船队则出海运往朝鲜、日本和琉球等地。”
“哦?”
秦川一下来了兴趣:“杨老板自己可有船队?”
“小民只走内陆和漕运商道,只有漕运货船,没有能出海的海船。”
“嗯……那杨老板为何不自己买一批船,组建一支船队出海做那几个地方的买卖?”
“小民不熟悉海路,且买海船耗资巨大,加之小民与那家商行有多年往来,亦不愿与老友反目。”
“嗯。”
秦川点点头,然后微微皱着眉头思索。
杨业兴以为他不高兴,也不敢吭声,只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这位爷,可是杀人从不眨眼的人屠。
秦川想了一小会,忽然笑眯眯道:“杨老板,不如你和你那位老友合并联营,再由我出资入股,提供铁料铁锅,把买卖做大?”
“啊?”
杨业兴楞了。
“嘿嘿嘿,咱们花个十年八年时间,组建一支纵横四海的无敌舰队,把买卖做到大海每个角落如何?”
“啊?”
杨业兴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