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了秦大人,有饭吃有衣穿有田种,有本事的可以当官领饷,没本事的卖苦力干活也同样有钱领,想识字的还能上学堂。”
四周围又突然响起了一道道高喊,在一群女人的哭喊声中也依然嘹亮。
这是赵武率领的二十名夜不收,早早就埋伏在这一带,配合刘有柱劫道。
见张家的人乱作一团,便现身喊话,在刘有柱到来之前,让张家的人继续保持混乱,最好是能让部分人直接投降。
他们的喊话起了不小作用,一名张家的护院突然跪在地上,扔掉手中兵器,高喊道:“别杀俺,俺愿降,俺愿降。”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很快又有十几个护院扔下兵器,跪地求饶。
“快杀了他们,不能降,一降就全完了,不能降……”
张并山急得一个劲地乱跳,嘴里不停嚷嚷道。
张士敬也抽出一把雕龙描凤的长剑,大喊道:“放箭,快放箭杀了他们,快!”
听到这话,几个护院手忙脚乱地抽出箭支,刚弯弓搭箭,就听“嗖嗖嗖”一阵破空声响,黑暗中突然射出十几支箭,将那几个护院扎成刺猬。
那道手持大枪的影子更是一催马匹,从山坡上呼啸而下,挺着大枪直指张士敬。
这持枪汉子正是廖三枪。
“拦住他,快,快拦住他……”
张士敬吓得脸色惨白,哆嗦着躲到一群护院身后。
有几个护院挺枪挡在廖三枪的必经之路上,想以枪阵挡住他。
但又有几道破空声响起,那几名护院身上插着箭支惨叫倒地。
廖三枪如入无人之境,径直杀入人群,挑开几个护院后,眨眼就到了张士敬身前。
张士敬脸色惨白,一边踉跄后退一边举起手中精美长剑。
廖三枪手腕一抖,那杆大枪毒蛇般从长剑身侧掠过,在张士敬的咽喉处飞快一点,又飞快缩了回去。
张士敬像脖子突然断掉了似的,脑袋一垂,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两手死死捂着自己的咽喉。
火把照影下,他手指间潺潺冒出猩红的鲜血,脑袋怎么也抬不起来,像死鸡一样套拉着。
“敬儿……”
张并山看得肝胆俱裂,连滚带爬地跑过来,捧着他的脑袋。
张士敬的脖子已经断掉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里却满是惊恐,嘴巴一张一张的在咽喉处发出咕噜咕噜的怪响。
“啊……啊……”
张并山撕心裂肺地哭嚎起来。
他老婆、老娘还有其他几个女眷也哭喊连天,踉踉跄跄一步三倒地跑过来。
廖三枪又挑翻几个试图阻挡他的护院,凿穿人群,捅了个对穿,然后调转马头,再另一侧漠然望着张家的人。
赵武手持弓箭缓缓靠近,冷冷喊了一句:“我再说一次,顺着生,逆者死!”
“降,俺愿降,俺愿降……”
“我也愿降,别杀我。”
“愿为秦大人效犬马之劳。”
张家的护院们早就被这伙人犀利的箭法,还有赵武凌厉的枪法给吓坏了,纷纷扔下兵器告饶连连。
这次,没人再拦着他们,张家的人知道大势已去,张并山则只顾抱着还没咽气的张士敬哭嚎。
刘有柱率领的三百无当营,已经进入百步范围了,正高举刀枪,齐齐大喝:“顺着生,逆者死!”
后面几家大户的人一见张家已经完了,顿时愈发混乱,有的跪在地上求饶,有的瘫软在地痛哭流涕,有的连滚带爬地朝两侧山梁爬去,很多有坐骑的则朝岚城策马狂奔。
岚城城楼上,刚刚爬上城楼的老黄咧着一口大黄牙,对着唐林宪抱拳拱手,笑呵呵喝道:“小民见过知县大人。”
唐林宪心想你算个屁的小民,嘴里却谦逊说道:“老先生客气了,唐某一介罪人,当不得老先生大礼。”
说着,他偷偷瞄了一眼旁边整跟赵壬寅低声交谈的一名汉子,这人应该就是静乐县壮班衙役的班头赵庚子了。
老黄又笑呵呵道:“知县大人,外面正逃回来那些人,对我们家秦大人还有些用。”
“唐某明白。”
唐林宪说着,朝城楼下喊了一句:“开城门,迎那些大户人家入城。”
“是。”
岚城北门吱吱呀呀响了起来,很快便敞开大门,像一张只吃不吐的貔貅巨口,迎接逃回来的那些大户人家的老爷公子们。
那些个老爷公子们感动不已,知县唐大人果然爱民如子,都如今境况了,还肯冒险打开城门接他们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