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孙大人在锻制这一环节严格把控,枪管的合格率仍不足三成,如今大管事研制的这个镗床,由三个轴承固定住的钻头,稳定性比以前任何钻床都高,钻出来的枪管合格率必然能大大提高。
而且,以前的钻床耗费人力巨大,一般的石磨钻床和踏脚钻床至少需要两个人来操控,直立钻床更是需要至少三个人,如果大管事画的那个联动装置做出来,让一匹骡马带动几架镗床的时候,只需一个工匠把控就行了,大大节省人力,还能加快钻孔的速度。
确定钻头的制法,打制出更优质的钻头后,钻一根枪管的时间估计能缩短三成到五成,加上打制其他工件,一个工匠制造一支燧发枪的时间,能控制在一个月以内。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
秦川出征第四天早上,王继宗、陈詹、李学境还有数十个铁匠数百个学徒,又聚集在孟家庄旁边不远的一个山坡下,瞪大眼睛准备看赵满财的表演。
赵满财对着围观群众团团作辑,满脸堆笑道:“多谢各位大人赏光,多谢各位,各位请稍待片刻,小得这就开始了。”
说罢,赵满财便提着一杆鸟铳,哈着腰跑到不远处早已准备好的木台,从台上取出一小袋颗粒火药,称量出一钱二分,倒进枪管里,又填进铅子,用通条捅进去压实,又倒了点火药在火门上,并引了一条四五尺长的火药线出来。
一切妥当之后,赵满财把鸟铳固定在木台上,哈着腰跑到火药线末端,用火折子点燃火药线,然后狼狈不堪地扑进旁边一个土坑里。
火药线哧溜着烧到了火绳枪上,点燃了火门的引药,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那杆火绳枪腾起一团黑烟,铁屑横飞,打得周围的树叶嗤嗤作响。
赵满财从土坑里探头一瞧,顿时脸色惨白。
炸膛了。
陈詹皱着眉头大步走来,端起木台上被炸裂的鸟铳细细查看。
“陈大人救我,大人救我。”
赵满财连滚带爬地滚过来,一把抱住陈詹的大腿。
王继宗在后面轻咳一声:“赵先生,大管事并非暴戾之人,火药凶险,难免会出些纰漏,赵先生大可放下心来,王某以性命担保,大管事断然不会追究你的罪责。”
“多谢王先生,多谢王大人。”
赵满财这才松了一口气,又抱着王继宗的大腿感激不已。
王继宗无奈,只得亲自把他扶了起来。
一旁的陈詹忽然问道:“你放了多少药子?”
赵满财瑟瑟回道:“一钱二分。”
“多了。”
陈詹把那鸟铳放下,道:“大管事给你的铳用药配方,所配制的火药威力大于先前的铳用药,你按先前的用药量,这根粗制滥造的鸟铳是承受不住的。”
“先减为八分,再增至一钱逐步试验吧,待新型火铳打制出来后,再确定用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