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月之前,燕国助力赵国,击溃秦将李信三万军!”
“此事或许成把柄!”
韩申没有避讳这个话题,直迎燕丹看过来的不悦目光,说道必行之理。
虽然,这个策略自己也不喜欢,但……秦国灭赵之后,大军可就随时可以渡过易水,进入燕国的疆土之内,如果不能够及时的给予安抚。
为之奈何?
和秦国好好的打一仗?
怕是燕王都不同意!
“可……韩国终究还是被秦国所灭!”
燕丹面上那一丝丝不悦彰显,父王上称臣文书,自己本就不愿,欲要更近一步为藩臣之国,那可就意味着秦国可以随时插手燕国的内政。
而以秦国国策,再加上自己对秦王嬴政的了解,纵然如此,或许秦国会短暂将兵锋挪移燕国,……最终还是会落在燕国身上的。
对于嬴政,燕丹太了解了。
他的野心可不会止步于三晋!
“殿下,上卿所言不无道理,果然不能够安抚秦国之心,则数月之后,秦国灭赵,以其军势,则很有可能直接跨过易水,攻打燕国。”
“果然为藩臣之国,还能够在思忖其余之法。”
大夫鞠武苍老的声音落下,对于韩申所言,也是赞同的,如今燕国弱小,秦国强大,向强者臣服并没有什么损失。
而且能够得到片刻安宁,也是极好的。
只是……先前燕国中枢、殿下与他们种种谋略,怕是都难以完成了,原本以为秦国想要攻灭三晋,也得五年以上,甚至更长。
可……秦国东进的速度太快了。
纵然百家助力,纵然……终究山东诸国也都有各自的心思。
国祚本就弱小垂危,再继续进行损耗,不合常理!
拱手一礼,苍老的神容之上,仍旧幽深的双眸看向太子殿下,殿下虽仇恨嬴政,这个时候也得稍缓一二了。
“赵国,在秦国的大军攻势之下,连两年的时间都没有支撑住!”
“魏国呢?”
“一年?两年?秦国灭魏之后呢?”
燕丹怅然,浑身上下的精气神都为之瞬间消弭了许多。
遥想自己从秦国归来以后,所作诸般,都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比嬴政差,奈何燕国底蕴终究差了些,数年来,尽管内修政事,外修兵戈,也只是在朝向昭王岁月的痕迹走去。
现在,秦国大军已然路过易水了。
自己还有多长时间?
何以对抗秦国,何以对抗嬴政?
谋秦!
此策一直存于心间深处,如今再次迸出,除此之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策略,可以暂缓秦国的一天下攻势。
“秦国一天下,匡合诸国,秦国独尊!”
“殿下,仍所思……谋秦乎?”
田光细抿着条案上的茶水,秦国大势难以抵挡,如今燕国也即将面对秦国压力,自请藩臣之国,也只是权宜之计,未能从根本除去秦国威胁。
而想要从根本除去秦国威胁,唯有……谋秦了。
这一策,自己当年就曾知晓……但未曾反对的一件事。
“杀嬴政,秦国自乱,山东诸国自可恢复如先。”
燕丹眼中一亮,田光节侠竟然亲自提起这件事。
“难矣!”
“数年前,赵国陉城书馆残剑、飞雪二人手持干将莫邪都未能功成,其二人合力足以袭杀化神巅峰武者。”
韩申叹息道。
对于谋秦,怕也是如今最合之策了。
虽然,这是下策,可……也是不得不行之的下策了,不然,燕国早晚会被秦国所攻灭。
“而且今日传闻,秦国陇西那里,匈奴与月氏二十万联军被天宗玄清子击溃,大军西行,拓土千余里,开河西两郡,其人归于咸阳,更是艰难。”
随其后,韩申又是一言。
欲要谋秦,自然要有武道高深的游侠出手,上一次残剑与飞雪两个人都没有功成,秦廷之内,早已经戒严甚多,在想要复现那一策,几乎不可能了。
“田光先生以为呢?”
于韩申之言,燕丹颔首以对,却为重要之事。
“天宗玄清子武道超凡,果然有异动出现在咸阳宫,定会引起其注意,就算其人不存咸阳宫,阴阳家与天宗的高人在其内也是不少。”
“是故,欲要谋秦,只有一击之力,一击之后,要么杀嬴政,要么……事败。”
谋秦下策明面而言,可此处并无外人,相较之韩申与燕丹,对于天宗玄清子,田光有更深的认识,当初农家六大长老便是被其生擒。
如此力量……只有避开!
否则,谋秦如同虚妄。
“若是天宗玄清子离开咸阳呢?”
既然天宗玄清子是麻烦,那么,其人不存于咸阳如何呢?
“仍为艰难,不过……事情可谋。”
田光思忖十多个呼吸,给予燕丹一个肯定的答复,没有天宗玄清子,那么,秦廷咸阳宫内,实力最强的也不过化神层次,而他们如果也派出化神武者,足以堪为此事。
若然可以有玄关武者做此事,就更好了,但……玄关武者超凡脱俗,比起谋秦更加虚妄。
“天宗玄清子位高权重,堪为秦王嬴政信赖,若非其自己愿意离开咸阳,谁人奈何?”
果然如此,事情也就落在一个关键之人玄清子身上。
燕丹面上一喜,口中缓缓而语,浑身上下再次彰显一丝别样的精气神,目光在身前诸人身上不住看过去。
“……”
“难!”
田光再次陷入沉思,而后轻语,农家在秦廷内部,也有人手,可是现在已经不好出手了。
韩申亦是摇摇头。
“韩卿,记得当初丹离开逃离咸阳的时候,还多亏了丽夫人助力,若非其助力,将嬴政引走离开咸阳,使得咸阳内部巡逻空虚,丹怕是还不能够安稳离去。”
“而且,丽夫人还是韩卿的师妹,不若丽夫人助力如何?咸阳宫内,嬴政固然信任天宗玄清子,据丹所知,嬴政对于丽夫人同样信任。”
“前岁,非丽夫人助力,鲁勾践大侠怕也是身死了,如今虽为黔面城旦,终究免去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