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和尚把门推开,侧身让开给陈永华进入寺内。
这个寺庙比较小,而且这个时候没什么人来上香火,因此寺内很冷清,就只有零零散散的几个和尚在扫地,开门迎接陈永华的小和尚带着陈近南进入寺后面的偏房。
来到偏房前,里面传来一苍老的声音:“是先生来了嘛?”
小和尚在门前隔着门回应道:“是的,先生到了。”
“那进来吧。”
小和尚推开房门,站到一边对陈永华说道:“先生,请进。”
陈永华走进房间后,小和尚便关上了房门,房间内只剩下在闭着眼睛盘坐着,捻佛珠,口里念着佛经的老和尚,还有环顾房内四周一下之后,摘下头上斗笠的陈永华。
这时因为斗笠脸被遮住的陈永华,露出他那俊俏的脸庞,他头发是梳着大背头,脑后垂着辫,这是那个时候不愿意剃头的汉人为了行动防备,不得已弄成这样掩饰的发型。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权宜之计。
那住持轻声说道:“先生,坐下吧。”
陈近南拖来一把椅子坐下之后说道:“妙觉大师,这次我过来是带着南少林方丈的书信过来的。”
妙觉闭着轻声说道:“先生这次过来江宁,除了带来南少林书信,应该还有其他事情吧。”
陈永华应道:“没错,这次过来,主要的目的还是因为吴三桂。”
妙觉这时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对陈永华说道:“那个汉奸?”
陈永华点头说道:“吴三桂到处招兵买马,欲明年开春之后起兵,已经联系福建的耿精忠已经郑王爷,我收到密报前一阵子他手下的刘玄初来过江南,我想问问大师您会见过这个人吗?”
妙觉回道:“他有来找过我,但是我闭门不见,这种能出卖民族,出卖主子的人,这个时候说什么反清复明,简直是笑话,他有什么资格打着反清复明的旗号,他可是亲自杀死永历皇帝的凶手。”
陈永华叹了一口气后说道:“我知道天下人都恨吴三桂,但是眼前有实力推翻那些满清鞑子的人就只有他,我得意思是可以借用他的手先把满清鞑子赶出关外,之后再找回崇祯爷的后人,光复明室。”
妙觉摇头说道:“老衲实在无法与那种人为伍,如果说打起旗号的是我隆武皇帝,老衲自然是义无反顾。”
陈永华再次劝道:“大师,您曾经是隆武帝的近臣,江宁这个地界曾经隆武这一派的势力还是以您为尊,这次联手反清,我还是希望大师能聚集起那些反清义士,共谋大事。”
妙觉停下捻佛珠,手慢慢放下,虽然满是皱褶的脸平静如常,但陈近南却能感觉到他身上露出的难以掩饰的怒气。
“先生,此事不必说了,如果此次是说这件事,你请回吧……”
陈永华想不到妙觉会因为这么生气,面露尬色说道:“大师,近南也只是为了反清大业着想……”
妙觉口里念着佛经,身上的怒气缓和了下来,之后又风轻云淡的说道:“先生,你此番前来很危险,要多加小心,清廷已经派下钦差清缴所有潜伏在江南的反清势力。”
陈永华捋了捋下巴修剪精细的山羊须问道:“可知派的是谁?”
妙觉说道:“助那康熙小皇帝擒拿鳌拜的第一功臣。”
陈永华疑问道:“是那索额图?”
妙觉轻轻的点点头后说道:“索额图带着两名年轻人前几天才来到江宁,其中一名就是清廷在江南的头号探子曹玺的大公子曹寅,另一名年轻的官员从未听说过,故没有任何他的信息。”
陈永华有些不解道:“为何清廷突然有这么大的秘密动作?”
妙觉回道:“如果情报没误报的话,应该是一个多月前,有一起人夜袭清廷当今的太皇太后所引起的。”
陈永华说道:“这事我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会牵连到所有反清组织。”
说完后,陈永华突然想起了在今天下午在江宁内城偶遇了曹寅,这个曹寅他是认识的,而且是几乎整个江宁地界的反清地下组织的人都认识那个曹寅。现在他更在意的是那个和擦肩而过的毕冉。
陈永华若有所思的嘀咕道:“和我擦肩而过的那个年轻人,气质和常人不同,莫非就是另外一个身份不明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