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马家湾启程后,毕冉他们乘坐的官船一直沿着运河南下,由于在冬季,在运河上段部分太冷,所以毕冉他们几乎很少出来甲板外面,运河两岸空旷,没什么阻拦吹过来的寒风,因此行进中的船只,感受到的寒风更加强烈,更加刺骨。
毕冉因为上次在行宫吃了很大的亏,所以现在那支手枪几乎是随身携带,就是害怕有突发事情。
穿着厚厚的冬季衣服,毕冉觉得自己就好像个粽子一般,不过这季节,大家普遍都穿的跟个粽子一般。毕冉也算是运气好的了,最起码能攀上曹家所以现在基本衣食无忧,衣食住行都是曹若兰或者曹寅给操办,毕冉自己感觉有点吃软饭的意思。
或许命运就是如此吧,有失必有得,毕冉来到这个世界,遭遇过的事情一般常人确实难以想象,所以虽然不是很心安理得,但谁也不会拒绝来自物质方面的回馈。
在古代,毕冉觉得每一次出远门都是一个巨大的工程,交通工具的匮乏,再加上效率低下,因此大部分时间都是浪费在沿途之中。
一路从运河主干走,按照船的正常速度要两到三天才能到到达天津,按照毕冉粗劣的计算,这船行驶的速度快的时候能接近三十公里每小时,慢的时候比七八公里每小时,再加上可能沿途需要靠岸补给,下岸买点东西。怎么也得花上一个月的时间才能到扬州。
毕冉和索额图计算过,如果这一路船只不靠岸,而且一路顺畅的话,可以在二十五天之内到达扬州。
现在是康熙十一年,接近十月中旬,那么最终到达江宁得是十一月下旬,按照这么估算,那曹晖已经比自己这一伙人提前半个多月启程前往江宁,估计这会最多也就走完四分之三路程,还得十几天才能到家。
毕冉和曹若兰在闲聊的时候问过曹若兰:“你们是几月份开始从江宁出发到京城的?”
曹若兰想了好一会才回答道:“我和曹晖哥哥是五月下旬开始出发,一路走走停停,七月的时候才勉强进入直隶。”
毕冉听了之后,不免有些惊呼道:“我了个乖乖,接近两个月的时间才到京城。”
这么一想也对,交通运输是限制社会发展的一大屏障,难怪自古以来诸如漕运、海运这一类交通生命线都要紧紧的攥在统治者的手里,还要委任高级别官员来管理。
敢情这交通枢纽控制在谁手里,谁就是大哥呀。
行驶了两天左右进入天津,来到有名的天城。毕冉的官船走的是北运河河道,来到三岔口,这个和南运河以及海河交汇的地方。
船要进入南运河河道,继续南下,三岔口这里由于是交汇处,所以来玩的船只很多,即便现在是冬季,漕运依旧十分繁忙,要知道每年都有接近四百万石的漕粮要从沧州运往京城,主要是这条运河还承载着大量的瓷器,盐,煤等货物的运输,因此南北物资的融汇给天津沿河两岸带来了十分繁荣的经济。
索额图虽然是保和殿大学士,但也兼任着户部尚书的头衔,户部大部分公务实际上是由左右两位侍郎打理,作为户部最高官员,国家的经济情况他其实是比康熙了解的更深,所以刚刚认识毕冉这个人的时候,对毕冉口中的论述他其实是嗤之以鼻的,结合他所掌握的国内经济形势,他觉得毕冉简直就是满口胡诌,因此自然没有什么好脸色给毕冉。
要说这索额图为何突然对毕冉的态度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并且还很是器重毕冉。终其原因也是毕冉在行宫一事中的表现。这个毕冉不知为何能笑着接受自己轮番的奚落,在最重要关键的时刻提醒自己应该如何擒拿贼人,促使自己内心的厌恶感直线减低。
本来索额图为毕冉邀功其实就是想试一下毕冉这个被品性,试试这个人是不是那种贪图虚荣,不学无术之徒。令索额图意外的是毕冉居然会推辞,这让索额图有些刮目相看,觉得毕冉为人虽然磨磨唧唧的,但是内心却光明磊落,且不求功名利禄。单凭着几点以及让索额图认为毕冉是个值得结交的朋友。
这时毕冉和索额图高谈阔论,聊着这一路以来的所见所闻,毕冉时而吐槽,时而正儿八经的说着自己的见解。
而索额图觉得毕冉所说的东西,有些时候自己听的不太明白,什么通讯,什么GDP的,完全不明所以。
索额图和其他与毕冉接触的人一样,老早之前就已经发现毕冉的言行举止和寻常人不一样,感觉怪怪的,却又说不出怪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