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了张辽的话,高顺面色又是变了一变。
张辽麾下亲兵九百余众,对外号称千人。
而他的陷阵营共有七百余人,亦是对外号称千人。
一瞬之间折损三百余人……高顺并非第一天领兵,如此规模的伤亡对于任何一支军队而言,都绝对称得上是毁灭性的打击,剩下的兵士就算还能喘气,亦是已经士气全无, 哪怕督战队不断斩首后腿兵士都止不住退事,甚至将那些兵士逼急了立刻便会发生兵变。
难怪张辽竟投降的如此轻易。
他这不根本就不能算作投降,确切的说应该是战败被俘……
但尽管高顺的脸色已经变了,却也只是张了张嘴并未说话,谁也不知他心里究竟是什么想的,是否会向黑火药屈服。
而与此同时。
高顺身后的那些身披重甲的兵士却是已经淅淅索索的交头接耳起来,他们亦是被张辽口中说出的消息所震惊。
那巨响究竟是什么东西?
为何竟能在瞬间造成如此可怕的伤亡。
虽然陷阵营在装备上要比张辽的亲兵精锐的多,但张辽的亲兵战斗力却也并不弱,因为他们皆是自并州起便跟随张辽四处征战的老兵,战斗经验非常丰富,互相之间也早已形成了默契,战斗时总能互相照应减少伤亡,同时配合起来杀敌也更利落,哪怕陷阵营也不敢说能够碾压张辽所部。
想到这些,这些兵士心中已经不自觉的生出了恐惧与不安的萌芽。
张辽所部瞬间折损三百余人,那么那东西要是用在他们身上呢,他们又将折损多少人,又当如何应对?
“高将军。”
曹昂见高顺神色变化颇大却并未说话,觉得高顺应是已经犹豫, 于是也立刻上前一步趁热打铁道, “吕布虽有虓虎之勇,但无英奇之略, 为人又轻狡反复,此前他已为了一己私心亲手害死两任义父,如今又打算暗害我父,如此不忠不义之人比遭天下人唾骂,你忠心于他虽是忠义有嘉,但怕是也难免落得一个不辨是非的名头,请高将军三思。”
“……”
高顺闻言眉头又紧紧的皱了起来,依旧只是动了动嘴唇却并未说话。
而看到这一幕。
“这就是传说中的高顺么?”
吴良心中却是有些不解了,陷阵营可是有“每所攻击无不破者”威名的精锐部队。
而一支装备精良的精锐部队,亦是需要一个杀伐果断、决策过人的将领统率才能够发挥出作用,两者缺一不可。
似高顺如今这犹豫不决、优柔寡断的模样,怎么看都不想是一个合格的统帅,至少在局势千变万化的战场上,这样的人恐怕只会屡屡错失战机,再精锐的部队也难以发挥出实力,甚至一不小心便落得一个身陷敌阵全军覆没的下场。
与此同时。
“明公,除了张辽与高顺,吕布麾下仍有数千兵马严阵以待,万不可在此处耽搁太久……”
见张辽与曹昂上前劝降似乎没什么成效, 戏志才立刻拱手对曹老板劝诫,最后却又以极低的声音补了一句,“张辽动之以情,子脩晓之以理,主公现在应再给他些压力,如此三管齐下,方可助他尽快做出决定,倘若如此都无法令他降服,主公便也只能弄假成真,将陷阵营歼灭速速出城。”
“我还是更想收服这陷阵营,抛开高顺与那些兵士不谈,光是近千副万金难买的重装甲胄便已令我心中向往。”
曹老板蹙眉说道,“因此这压力不能由我来给,如此并不利于我收入陷阵营,倘若高顺果真迫于压力降了,我恐怕也会在他心中留下一个不佳的印象,今后很难用的放心。”
“明公所言极是,我倒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戏志才点头认同,接着眼睛一斜望向了他为曹老板推荐的人选。
“有才?”
曹老板双目一亮。
“正是明公的宝贝女婿,有才的口才放眼曹军之中无人可出其右,又有我尚且不及的急智,再加上那……不知名的神物在他手上,由他来胁迫高顺再合适不过。”
戏志才说道。
“但有才不喜战事,这是不是……”
曹老板竟还记得吴良曾经表过的态,也的确是对吴良上心了。
“不喜战事方才也已经被迫出手了,有才定是将明公看的极重才会如此,明公与有才真是父子情深啊,何况招降这种事不算是战事,而应属于政事。”
戏志才像一只老狐狸一般笑了起来。
“你说的有理!”
曹老板亦是与他相视一笑,接着便将命近卫前去将吴良召来。
……
吴良也想近距离接触一下高顺,从而验证心中的不解。
于是曹老板召他过来交代任务,吴良只是象征性的推脱了一下便应了下来,接着便拿起一支点燃的火把,端着一个铜罐来到了阵前。
在他走动的过程中,曹营众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那个铜罐之上,那叫一个望眼欲穿。
他们都想知道那个铜罐究竟是什么东西,竟能有如此可怕的威力。
但此刻曹老板能够沉得住气。
他们自然也不敢乱开口询问,只怕这是曹老板隐藏许久的秘密,就像曹纯率领的那支刚有百人的虎豹骑一般,问多了反倒对自己不好。
如此来到阵前,吴良看了高顺与陷阵营一眼,也没说多余的话。
接着他便当着众人的面来到不远处的一个城内百姓常用的旱厕,不紧不慢的点燃了引线,一甩手将其扔进了旱厕当中。
当然。
肯定不是直接扔进粪水之中,而是扔在了上面那干燥的蹲坑横板上,否则一不小心将引线打湿,他这一炮就成了哑炮,自然也就装不起来了。
接着吴良像个真男人一样潇洒回头,心中莫数了五个数。
五个数结束。
他刚好走到了曹昂与张辽身旁。
“……”
看到这一幕,高顺与陷阵营兵士皆是一脸疑色,表示不明白吴良究竟在做些什么,只是看起来貌似很不简单。
下一刻。
“轰!”
伴随着一声巨响,火光冲天浓烟滚滚,那个用石头垒起来的旱厕瞬间四分五裂。
而铜罐那本该被炸得四处纷飞的铜罐碎片,则全部被旱厕的石头墙壁抵挡了下来,并未飞射出来造成误伤。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