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一旁的白菁菁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喷笑起来,这是最吃力的方式,但却是最清白的方式。
吴良显然是在照顾她的心情,她能够感受的到,心中的不满自然也随之消退了许多,而后竟主动走上前来协助吴良托住了甄宓的腰。
“你别碰我,我只叫他抱我,又没有叫你抱我,我可不领你的情。”
甄宓立刻有些抗拒的扭动起了身子。
“先办正事,不要胡闹!”
吴良斥了一句,终是在坚持了大约三十秒左右的时候,将甄宓给放了下来。
这姿势的确十分吃力,就这么一会他的手臂已经酸涩难当,估计也就典韦能多支持一会,不会此事教典韦来做又不太合适,甄宓也不会愿意。
“怎么样?”
揉着胳膊,吴良蹙眉看向甄宓。
“哼!”
甄宓则率先瞪了白菁菁一眼,这才回过头来对吴良说道,“距离还是太远了,况且他已经开始背对着我们走上古祭台,我很难看清楚他的面容,因此命数肯定是看不出来的,不过以我的经验判断,此人恐怕不是寻常人,若是你能够带我与他近距离会一次面,我才能看出些端倪。”
“那只能容我再想想办法了,此事以后再说,先观礼吧。”
吴良知道甄宓说的是事实,因此也并未失望与责怪,只是微微颔首道。
“此事真怪不着我!”
甄宓反倒有些心虚,连忙又解释道。
“我知道。”
吴良伸手抚了抚甄宓的脑袋,甄宓则乖顺的眯起了眼睛,俏脸之上竟浮现出一抹享受之色。
看着这样的甄宓。
吴良心中竟也有些乐在其中,不过同时他也在怀疑“涂山女娇”是不是已经脱离了甄宓的身体走掉了,因为他真的很难想象一个活了数千年的九尾狐妖能够做出如此姿态来,并且说话做事的时候也全然都是一副小女生特有的心性。
如果不是老黄瓜刷绿漆——装嫩,那么要么是“涂山女娇”暂时脱离了甄宓的身体,要么便是“涂山女娇”不仅仅只是“出马”,至少在“出马”的同时,她自己也受到了甄宓本体的影响,并且这影响恐怕还不小。
……
燃香迎神。
众人拜礼。
奏乐敲钟。
献礼进俎……
祭祀典礼按部就班的举行,看起来十分正式庄严,原本台下吵吵嚷嚷的百姓在典礼刚刚开始的时候便全部安静了下来,这个时代的人大多都是信奉鬼神的,自然不敢在这个时候胡作非为,免得为自己惹来麻烦。
而到了拜礼环节的时候,还有许多百姓自发的跪在了地上,学着台上众人的方式极为虔诚的三跪九拜、口中念念有词,乞求上苍保佑自己平安富足。
然而在这个环节。
甄宓却是一眼便看出了问题。
“那个道人有问题!”
如此安静的环境中,甄宓也十分注意的凑到了吴良身边,与他耳语道。
“哦?什么问题?”
吴良蹙眉问道,他一直在盯着左慈的一举一动,倒并未看出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
“他的跪拜方式乃是在拜鬼,也并非拜神。”
甄宓正色说道。
“没错呀……三跪九拜乃是拜神,四跪十二拜乃是拜鬼,我看他带着晋阳令与那些宾客一同跪拜,难道是我记错了,不是这么拜的呢?”
吴良疑惑道。
就算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仅能通过史书来了解这时候的祭拜礼节,但晋阳令与那些宾客可都是有见识的人,左慈若是想在跪拜方式上糊弄他们,肯定不是那么容易的。
“三跪九拜拜神不错,四跪十二拜拜鬼也不错,错就错在那道人多余的小动作。”
甄宓十分笃定的说道,“跪拜的时候,他有几次故意迟疑了一下,跪下一半便微微停顿,而后重新直立再次跪下,拜下之时亦是做了类似的小动作,并且我虽没有看清楚,却可以肯定他的手指应是扣做了如此结印,如此一来,跪拜的礼数便彻底改变了,此礼神不受鬼受,他以为能够瞒天过海,但是却瞒不过我!”
说着话的同时,甄宓还用自己的手指结出了一个奇怪的结印。
吴良虽不知道这结印究竟有什么意义,但却知道手指结印乃是后世道家惯用的方式,传到东瀛之后,东瀛的忍者也时常使用……就算不了解,也时常能够在影视作品中看到。
“也就是说……”
吴良正色看着甄宓,示意她继续说下来。
“如果使用如此方式进行跪拜,这便已经不是用于祈福的祭祀典礼,而是施展‘厌胜之术’的镇压仪式,而如此大规模的仪式,几乎举一城之力,镇压的事物定是非同小可!”
甄宓的一对柳眉也终于微微皱起。
“……”
厌胜之术吴良也是知道的。
其实“厌胜”中的“厌”字通“压”,正确的念法应是厌(ya一声)胜之术。
“厌胜”意为压而胜之,说白了便是以法术诅咒或祈祷的方式制服对自己不利的人、物或是魔怪,因此也被后世称作“魇镇之术”。
并且与吴良的“厌劾之术”不同。
“厌胜之术”可不仅仅只是反制对自己不利的事物、使人避凶趋吉,这种术法还能够诅咒不相干的人,因此也是一种诅咒之术。
姜太公便曾用处此术。
据《太公金匮》中记载:周武王伐纣,天下归服,只有丁侯不肯朝见,于是姜太公就画了一张丁侯的像,向这张像射箭,丁侯于是生起病来。
当他知道是姜太公捣的鬼,便赶紧派使臣去向武王表示臣服。
之后姜太公在甲乙日拔掉了射在画像上的箭,丙丁日拔掉了画像眼睛上的箭,庚辛日拔掉了画像脚上的箭,丁侯的病立刻就好了。
因此这“厌胜之术”虽然能够起好的作用,但也可以拿来害人,后世亦是一种被历代政权明令禁止的术法。
只要发现便难逃死罪,甚至还要株连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