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行?”应狠狠瞪住熊山君,“似这般,也不行么?”
一头恒星为目、混沌为衣的巨龙,向熊山君展露狰狞,
威压之下,熊山君几乎直接崩溃,
寅将军战战兢兢,跪伏在地,就要直接服软,
“不可!”特处士梗着脖子,拦在熊山君面前。
这是赌!
特处士和熊山君都明白这一点,
赌这个所谓副本,能拦得住这尊盖世的大妖!
“你只有法力,没有与法力相匹配的道心,”陈广摇头,“你须过不得此关。”
“啊啊啊!”
应低声咆哮,直接要显露出兽性,管他什么道心,直接屠戮这渺小人族,将不顺眼的虫子全部捏死,再来看看他们还有什么道心!
余光瞥见旁边沈温的表情,应的怒意却是一滞,
沈温露出悲悯的表情,似乎既同情于应的遭遇,又对她感到怜悯。
应在胸中咆哮,
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谁,敢“怜悯”她!
怜悯这个词,还是应在人类世界才学到的。
是上位者对下位者、优越者对卑微者的俯视!
应的怒火更甚,
但她学到了真正重要的一课,
她知道,自己论法力、论所谓心境,本来就已经输给沈温这女人,输给那观世自在,
如果再大吵大闹、胡搅蛮缠,只会更让沈温看不起,让她更加优越,
仿佛在说:看,不过是一条有点蛮力的长虫罢了。
要忍耐,
再愤怒,也要忍耐!
祖龙学会了忍耐,
她仇恨瞪着沈温,嘶声威胁道:“不要以为你赢了!”
沈温心中无奈,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都会被应误解,
干脆只是微微一笑,便转过头去。
威压散去,熊山君满头冷汗,也不敢再招惹祖龙,看向庄诗,
“你的心思太杂,也过不得此关。”
庄诗唉叹一声,两米高的大姑娘,扭扭捏捏走到陈广身后。
“走吧!”
陈广一挥手,就要领几人过关,
应却把陈广拽住,“等等!”
她指指黑衣少年叶光纪,“这小子是什么所谓的道心通明,我认,陈广呢,他的道心在哪里?”
三妖面面相觑,
陈广洒然一笑,“真想看?”
“拿出来我看!”
“就是有点伤眼,”陈广笑着用手捂住心口,
下一瞬,托出一轮红日!
赤红的日轮只有鸡蛋大小,然而一出陈广手,便放射出万丈红芒,将数百里双叉岭,尽皆化为血红的世界。
满山遍野的妖怪们惶恐无地,惨叫着在红日之下烟消云散。
有黑手高悬霸主鞭,有陈王奋起挥黄钺,
有石质刀斧劈斩,有青铜枪剑割截,有寒锋冷箭穿空,有蘑菇云震颤大地。
哪怕是祖龙,也在红日的照耀下产生无尽的畏惧,
这是能伤害到她本源的强大力量!
而祖龙本身就是末世天道的一条化身!
也就是说这轮红日的力量,能改天换地,重演地水火风,磨灭天地大道!
“拿去读吧。”
陈广把红日抛给应,自己领着队伍前行。
祖龙少女颤抖着手,一层层剥开了红日,
原来这是一首词,
是陈广以千万功德,从九鼎中捞取历史长河,神通显化的一张原作。
《贺新郎·读史》
“人猿相揖别。只几个石头磨过,小儿时节。铜铁炉中翻火焰,为问何时猜得?不过几千寒热。人世难逢开口笑,上疆场彼此弯弓月。流遍了,郊原血。
一篇读罢头飞雪,但记得斑斑点点,几行陈迹。五帝三皇神圣事,骗了无涯过客。有多少风流人物?盗跖庄屩流誉后,更陈王奋起挥黄钺。歌未竟,东方白。”
歌未竟,东方白。
陈广的道心,原来就是这东方既出的一轮红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