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你们这群黄巾贼寇!”
知晓贼人身份后,他突然又恢复了上位者的底气,脸上再次出现做作的自衿,连声冷笑道:
“降而复叛,反复无常,果然是一群小人!”
夜静山幽,这番话瞬间传遍四周。
远处忙着搜刮战利品的人们,手上动作一微微一顿停,循声望见王政便又继续之前的动作。
短短时间他们似已习惯了,做什么听王政的,至于王政要他们去做什么,自然也会吩咐。
护卫王政身旁的吴胜等人,却按捺不住,个个面露愤慨,纷纷望向王政,只待一声令下,便立刻送夏侯楙命归黄泉。
“不必急于一时。”
王政倒是神色不动,似乎毫不气恼,只是眸光沉静地望着夏侯楙:
“夏侯校尉,你父亲是夏侯惇,还是夏侯渊?”
“你这乡野小子,竟然也知我父亲的名讳?”
听到这话,刚被众人作势吓了一跳的夏侯楙一惊之下,却又一喜,顿时笃定此番性命无忧。
他此刻最怕的,便是这些黄巾贼寇无知蠢笨,既不知自己背景,也不问自己身份,直接莽撞行事,那自己恐怕就真要葬身在这荒山之中,那可当真是死的冤枉至极。
王政既是首领,又知道这些,虽然不清楚对方是如何得知,但对夏侯楙而言,却是当下不利处境中难得的好消息。
“我父亲正是东郡太守夏侯元让!”
性命攸关,似乎生怕单是父亲分量不够,夏侯楙又补充了句:“我伯父就是州牧大人!”
这两个名字似乎带着莫明力量,让夏侯楙再度产生了勇气,大声呼喝:
“你等若是识相,速速弃械投降,随我同去向我伯父请罪,尚可免了死罪。”
他半是提醒半是警告:“如今后悔,还来得及!”
夏侯惇的名字似乎威慑力不够,吴胜等人听闻时面色不变,倒是曹操的名字惹出一阵骚动,毕竟是上一次的最终胜利者。给予青州人的失败也最为惨痛,印象深刻。
眼见这幕,夏侯楙提在半空的心,又自放了下来。
只是望着王政时,却又有些忐忑。
对方面色平静,似是对自己是曹操之侄一事,毫无波动。
夏侯楙心中在想什么,就如同他这个人般,王政其实毫不在意。一个无能之辈罢了。
倒是对方的背景来历,王政确实有些好奇。
毕竟自己生平第一次“谋士”梦碎虽然是拜夏侯楙所赐,其中关键却是因为夏侯这个姓氏,而非夏侯楙这个人。
此时疑惑既解,对方那张令人厌恶的脸,愈发碍着自己眼了。
王政心生杀机,脸上却笑意愈盛,突然问道。
“你这番无马步行,上次所用马鞭,此刻可在身上?”
也不待夏侯楙回答,他直接走了过去,往对方腰间一瞥,顿时拍手笑道:
“天遂人愿,它在呐。”
啪!
王政抽出马鞭,他不懂鞭法,只是随意的手腕一抖,在半空中随意一甩,月光下突然窜起一道蛇形匹练。
“你要干什么?”
夏侯楙隐约感觉不妙,却难以置信。
不该啊,这厮明明知道我的背景身份啊,怎会自惹麻烦自招强敌?
“对了,”王政突又想起一事,好奇问道:“夏侯惇现在眼睛是一只还是两只?”
此言一出,夏侯楙顿时目眦尽裂。
这小子既知父亲名讳却还问出此等问题,分明是有意诅咒父亲!
“小贼,你胆敢咒我父...”
突如起来的一鞭,由上至下,直接重重抽在了夏侯楙的头部。随着一声渗人的古怪异响,无数细密的血丝缓缓从夏侯楙的七窍渗出。
这一鞭所蕴含的力道,却远超夏侯楙当日的那一鞭不知凡几。
他再也没机会吐出下一个字了。
“看来还没瞎啊。”
对着软绵倒地的尸首,王政有些惋惜地补充了句,将马鞭毫不留恋地扔在尸首上,突然一拍脑袋。
“问了半天,还不知道这人到底叫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