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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按照江宁和庞统的计划进行着......
建安十三年四月廿十,魏延和赵云各带着五千精兵、一千精骑星夜赶往董荼那、阿会喃的大营。
为了防止意外,江宁还是做出了一定的妥协,又命令两人各自多带一千精骑,这些也是江宁预估偷袭所用兵力的极限,再多就真的不合适了,毕竟人太多容易暴露...
这天晚上, 天上阴沉沉的下着小雨,乌云始终集聚在二人头上,道路也由于雨水的洗刷变得异常湿滑,不说战马的四蹄容易打滑,便是行进的将士们,都会时不时的会因为这湿滑泥泞的路面而摔倒。
这样的天气,对于深入腹地的魏延和赵云是殊为不利的。偷袭讲究的本来就是一个“快”字,在最短的时间里击穿对手的防线,而后造成混乱, 成功撤离。如此,方是偷袭的精要!
而要想做到这样,最好的方法就是制造混乱,而若想制造混乱,擒杀敌首,夺取旗帜又是最快的方法。
对于古代而言,一个将领的作用不言而喻,一旦将军战死,手下自然也就没了士气,再加上军队的指挥系统失灵,兵不知将,将不知兵,所以造成混乱也就不稀奇了。
第二种便是放火。
出于生的本能,火势一起,必然会招致将士们四处逃窜, 人心惶惶之下, 从众的心理导致他们根本没有太多思考, 只会四散而逃,哪怕有着主帅的遏制,也很难迅速将部队安定下来,这也是为什么古代作战时有相当一部分士兵不是因为战死,而是因为被自己人踩踏而死的原因。
但是这场小雨,却导致了这两种可能几乎都被限制死了,放火自是不必提,不说天气潮湿,放火能不能奏效,便是成功生了火,恐怕都不需要敌军怎么扑灭,这场雨就自动将其熄灭了。
而斩将夺旗造成混乱就更难了,一来是他们本就不清楚敌军首领的中军大营究竟在哪,二来这淅淅沥沥的雨滴声也导致了混乱注定传播不了太远,有了这些限制,袭营可以说是困难重重!
当然,这场雨也并非全无好处,至少阿会喃、董荼那两人肯定想不到魏延和赵云会在这个鬼天气发起偷袭!
这或许是众多坏消息中的唯一的好消息了。
而反观魏延和赵云所带的两支军队, 却丝毫没有理会这环境的恶劣,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一抹坚定,丝毫不管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有什么危险, 脸上甚至都没有过多的表情存在!
这里面不仅仅是想要分个胜负的原因,也和这支部队本身有关。
精兵之所以称之为精兵,便和他们的精气神有关!
不为外物所动,始终如一,坚韧不拔,战至一兵一卒依旧不畏生死,如此,自可称之为精兵!
“吁~”
两军前端,赵云勒住了马头,眯着眼凝神看向了前方不远处,而后回头看向了同样下马步行的魏延。
“我等再往前走,便进入了敌军哨探的范围了,绕过金环三结的大营,左右两寨便是阿会喃、董荼那的营寨,所以...你我便在此处分开吧,我们的比试也自此而起,如何?”
雨水顺着赵云的额头流淌而下,小小的水滴中也映射了他那坚毅的身影。
“便该如此!”魏延点了点头,一挥手,身后的将士们瞬间分成了两股,其中一半人迅速站在了魏延身后,目光坚定的看着身前的将军。
正当魏延从赵云身旁经过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子龙这是?”
“文长...”赵云犹豫了半晌,欲言又止,而后松开了搭在魏延肩膀上的手,低声道:“多加小心!”
听到这话,魏延回过了头看向了赵云,此时两人的目光紧紧对视着,这一次,并非是之前的争锋相对,两人的眼神之间也有了一丝温度,一切...尽在不言中!
“弟兄们,缓行,噤声,随我绕到敌后!”
随着这一声令下,魏延带着他那一部分人马离去后,场上也只剩下了赵云的这些人马。
只见赵云单手挥下,几乎不需要他再发号施令,众人见这个手势,几乎齐刷刷的握起了手中的武器,神色肃穆的跟着眼前的赵云缓步前进。
在他们行军的路上,除了有人落地踩到了水坑的声音,几乎就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甚至于就连他们的呼吸声都被这雨水所掩盖。
这,便是精锐!
......
随着距离金环三结的营寨越来越近,魏延手下的部队也开始越来越慢,只见魏延似乎发现了什么,一挥手便制止了他们的前进。
当他看向了前方的营盘,一回头,便问向了身旁的一个将军。
“伯恭,前方可是金环三结的营寨?”
看着眼前面目森然的魏延,张翼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而后开口道:“前方是金环三结大帐没错,但是军师给我们的命令乃是拿下东路董荼那所部,若是在此和金环三结纠缠,误了大事不说,若是提前打草惊蛇,恐怕赵将军那边亦会受到牵连!”
“延什么时候说要打金环三结了?”魏延抬起头淡淡的反问了一句。
“那文长这是...?”
魏延从怀中掏出了行军地图,而后找了一个大树下,将地图摊在了自己的怀里,指着地图上的一条蜿蜒小道,冲张翼开口道:“伯恭且看这里!”
当张翼看过去的时候,魏延开口道:“从这里到东路董荼那大寨,乃是一条直线,甚至无需绕过此山,直接便可到达他大寨的身后,省了我们几乎数个时辰的脚力!”
“如此一来,不仅可以起到奇袭的作用,又可打破他们二人的联结,岂不妙哉?!”
“不可!”张翼开口道:“文长不通地形,不知这山中的险要,虽说这是一条小路,不过却是鲜有人在此行走,哪怕是经验丰富的采药人,也宁愿绕过这个大山,不肯轻易犯险;再加上现在下着小雨,道路湿滑,走此路危险更甚!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想从这条路行走,就必须经过金环三结的哨探范围,一旦被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麾下将士性命着想,翼便更不能让文长这般肆意胡来了!”
“张伯恭!”见张翼似乎不同意自己的计划,魏延愠怒道:“军师乃是怕延不通地形,才特意派伯恭前来辅佐,需知这一队兵马,主帅乃是延,你可是要抗命耶?!”
“翼怎敢抗命?不过...翼上有着军师的托付,下还背负数千弟兄的赌约和生死,自然要谨慎些!”
说到赌约,魏延似乎语气缓和了些,他收起了行军地图,又放到了自己的怀里,而后指着金环三结的营寨,开口道:“伯恭且看!”
“而今我军距离他金环三结营寨不足二十里,但是可曾看见一个斥候?”
“这雨声虽然于我军奇袭颇为不利,但是也让敌军放松了警惕,我等带着六千兵马来到此处依旧没有被发现便是最有利的证据!”
说完,魏延继续开口道:“不仅如此,伯恭自是清楚我等和赵云的赌约,莫说你,便是延身上亦背负数千弟兄的信任,有伯恭为我等带路,为了兄弟们,此举可一试!”
见魏延说的恳切,张翼也不由得犹豫了。
似乎又想到了赌约,想到了当初江宁的信任,他咬了咬牙,心一横,开口道:“既如此,那翼便随将军赌这一局了!不过翼仍有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