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也把孙尚香说的脸色有些羞红了,一个女儿家,还是怀孕的女儿家,居然喜欢兵器,说出去岂不是要惹人笑话?
以前在东吴也就罢了,她想要什么都能给她安排上,但是眼下她来到荆州成为了江家的主母,就注定不能那么任性了,尤其是她还有身孕的情况下!
再加上...她几乎没怎么逛过街,若不是有江宁陪着,或许她都不会走出府门,更别提逛兵器铺了!
江宁倒是明白她的小心思,所以并没怎么言语,拉着孙尚香便走了进去。
看着眼前琳琅满目的兵器,孙尚香一时间有些痴了,而她的目光在扫过整个兵器架上的兵器后,也停留在一柄软剑上。
只见那柄软剑身宽不过寸余,但是从剑身中却隐隐透出一股寒气,剑刃柔软如娟,剑柄用的乃是上好的紫光檀木,并且用金丝盘着两个篆文,乃是“留香”二字。
“夫人喜欢?”
只见孙尚香略低了低头,双手紧紧的握着江宁的手臂,口中发出了蚊子般声音。
“嗯...”
江宁笑了笑,对店家说道:“那柄软剑,我要了,把它包起来吧!”
店家似乎还没见过如此豪气的买家,他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又问了一遍:“公子可是确定要买?这柄软剑乃是我和贱内倾尽心力打造的,价格自是不菲...”
江宁无奈扶额,果然...人和人之间还是有些差距的,能够看出来,眼前打铁的匠人手上工艺自是不俗...不过这情商嘛...呵呵...
“你只管包起来便是!”
得到了江宁的示意,店家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小心翼翼的取下了这柄软剑,帮江宁给打包了起来。
当店家装好,江宁问了价格后才发现,店家嘴里的价格不菲...还真是不菲!
一柄软剑,居然要千贯!
简直离谱!
江宁没有做声,而是任由店家将其装了起来,千贯就千贯吧,也不是掏不起,千金难买夫人一高兴!
可以看出,孙尚香此时是真的很开心,她不断摩挲着手中装着软剑的木匣,嘴里都能笑出一朵花来,江宁相信,若不是在大街上,她现在已经打开剑匣舞起来了。
不多时,他们已经逛完了一条街。
看着有些微微出汗的江宁,孙尚香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丝绢,轻轻为他擦拭着额边的汗水。
“香儿...可还有什么想要的?”
孙尚香抬起头看着江宁,满眼都是幸福。
“香儿没什么想要的了...夫君...不若我们回府吧!”
考虑到孙尚香腹中还有着胎儿,确实也不能太过劳累,再加上今天走的也属实够多了,江宁点点头,笑了笑,说道:“既如此,那我们便回去吧!”
......
几人回府以后,孙尚香立刻就迫不及待的来到演武场,准备试试刚买回来的软剑,江宁见状倒是没有阻拦,只是叮嘱她小心一些,莫要动了胎气。
等到孙尚香走后,江宁径直便往书房走去,却发现邓艾正在他的书房奋笔疾书,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江宁走了过去,轻拍了他的肩膀,这一动作倒是把邓艾给吓了一跳。
“啊!公子...”
“你这是...在写什么呢?”江宁好奇的把头凑了过去。
“《荆州第一个十年计划》商业篇...”
“嗯?!”
邓艾看的...好像是自己之前编写的手册啊,这小子...是在完善自己的计划?
只见邓艾施施然站了起身,朝江宁抱了抱拳,开口道:“荆州刚刚结束战乱...商业、农业皆百废待兴...艾想帮先生...”
“等下!”
江宁打断了邓艾继续说下去的话,疑惑的问道:“小艾你...你不结巴了?”
“艾...艾...艾...现在倒是可以说出完整的一句...”似乎被江宁问的有些紧张,邓艾又开始有些结巴了。
江宁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邓艾,内心也不由得发出赞叹。
这小子,性格属实有些坚毅啊!
江宁是知道的,邓艾这小子为了摆脱自己口吃的毛病,从一开始两个字两个字的说,到三个字,再到现在的一整句话,这其中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他几乎每天都要一个人练习三四个时辰以上,而且持续了整整数年,几乎没有一天中断过!
这份毅力,出现在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身上,属实值得称赞!
君子慎独,说的便是邓艾这种情况了吧!
想到这,江宁开口问道:“你这些天都在府中琢磨这些?”
“嗯...”
看着邓艾点了点头,江宁继续说道:“这里面许多东西,自己一个人关在屋内闭门造车,独自研究是不行的,必须要结合实际情况才能有更深的理解!刚好最近我要颁发一些政令,你且跟随我左右,多学多看,这样也可和你心中所想有个对应...”
邓艾一脸感激,眼神中漏出一抹欣喜,连忙抱拳道:“多...多...多谢公子!”
江宁看着邓艾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这小子,一紧张还是会结巴啊!
“公...公...公子...你打算接下来做什么?”
“做什么啊...自然和民生有关啊...”
江宁长叹了一口气,开口道:“小艾...若是你此行陪着宁一起逛街,恐怕你会更加有所得!”
“公子...此话何意?”
看着邓艾一脸迷惑,江宁一脸忧心的说道:“一石粮五千钱、一对玉钗都要三万钱、一柄软剑近乎要百万钱...”
“小艾...你不觉得这个物价有些高的离谱了吗?”
“昨日陈三和苏家粮铺起了争执,背后的原因...大概率是有心人想离间我和当地世家的关系,他们不过是打算借着我的手,动一动当地的这些世家罢了!”
“这些我其实内心都清楚,不过我并不怎么在意就是了,不管背后主使是谁,只要我在江陵一天,他们这些在后面搞事情的世家就动弹不起来!”
“这点自信,宁还是有的!”
“不过陈三一事...却让我发现了一个问题!”
“荆州连年战乱,虽不至于民不聊生,但是当地百姓也属实是苦不堪言!”
“单从粮价上来看,一石米五千钱,有多少户百姓可以吃得起?”
说到这,江宁眼里漏出了一抹凝重。
“世家,可杀!但百姓...”
“却不能不管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