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的官员们显然怂了,只能开始讲道理。
“律法,敬畏之心?呵呵,你们诬陷杨某的时候,可有讲过律法和证据?”
“让你前来说明情况,那是御使台提案,门下省提交,户部附议,跟我们大理寺没什么关系?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你去找御使台和下门省……”
看到杨帆怒极,这些官员开始推卸责任。
杨帆却不管不顾,大叫道:“我才不管这些,你们就说叫不叫萧瑀出来吧,如果不叫,某就把你们全部打扒下,看有没有人还敢出来阻拦!”
这番话实在是太嚣张了!
就算大理寺的官员实在对杨帆憷头,但也忍不住了,喝骂声四起,场面乱成一团。
见状,萧瑀再也坐不住了!
杨帆是个什么德性满长安城的人都知道,热血上头拎着拳头就开干,那绝对有可能!
这要是将他手下的官员胖揍一顿,那他萧瑀也甭想在官场上混了。
想到这儿,萧瑀赶紧大喝一声:“不要阻拦,让那小子进来!”
瞬间,场面安静下来,紧接着。
只听“砰”的一声,值房门被一脚踹开,杨帆耷拉着一张黑脸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
萧瑀根本无动于衷,拿起茶杯缓缓喝了一口,才说道:“你小子是不是吃错药了?在长辈面前还如此无礼,还懂不懂点规矩?还懂不懂孝道?”
杨帆无语的一翻白眼,说道:“规矩我还真就不懂!要不,寺卿大人您就教教我?”
“某记得大理寺专门负责刑狱桉件的审理,凡罪有出入者,依律照驳,事有冤枉者,推情详明,务必刑归有罪,不陷无辜。”
“某把钱都捐献出去了,也把情况向陛下进行了说明,你们居然还下文牒,真把我当成罪犯了?”
看着怒气冲天的杨帆,萧瑀顿时讶然,心头却如释重负,这小子果然是为了这事儿!
本来是想解释一下原因,这幅盛气凌人的态度实在可恶!
更何况,姐姐萧后也曾交待,要多磨练一下这小子的性子,萧瑀骨子里的倔脾气也发作了,吹胡子瞪眼骂道:“大理寺该如何做事,还轮不到你这个黄口孺子来评论?若是对文牒有看法,你也得老老实实说明情况,真对老夫有意见,呵呵,有本事你去告御状!”
….没想到萧瑀居然也有如此硬气的时候,杨帆当即回怼道:“你不要仗着岁数大、资格老就欺负人?乌龟活千年,再怎么说也是只能说是王八!”
萧瑀一拍桌子,大怒道:“你简直太过分了,就算骂人也不能这么难听,信不信本官让你干娘过来揪你耳朵,要你知道什么是尊老爱幼。”
“咳咳,我……我确实有些莽撞了,请大人不要见怪!”杨帆顿时傻眼了。
没想到这老小子居然搬出萧后,在这个孝道至上的年代,杨帆
语气上难免就弱了几分。
没辙,谁让萧后地位摆在哪儿呢!
更何况,眼前这位是自己干娘的亲弟弟,杨帆能奈何?
外面围观的官员们顿时得意起来,你杨帆不是很牛么?
刚刚跟咱们还吹胡子瞪眼的大呼小叫,在一萧瑀面前,还不是气虚三分?
这些门下省的官员对于长官能力压杨帆,顿时与幸荣焉。
也就是自家大人是杨帆干娘的亲弟弟,能够令杨帆忌惮三分。
若是换了其他官员,敢这么对杨帆说话,搞不好杨帆的拳头老早就招呼上去了!
先揍你个满脸桃花开再说!
萧瑀当然也知道过犹不及的道理,明知故问道:“你来这儿有什么事儿?”
杨帆咬牙切齿道:“你明明知道我没有卖官,也知道那笔钱的去向,为何还要我前来说明情况,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门外的官员们面面相觑,娘的,这小子你真是大胆,怼起来还真是能气死人。
萧瑀却是老神在在,耷拉着眼皮说道:“你有没有卖官老夫可不想去深究,但你用官位敛财,大理寺就得管,至于你把钱交给谁,那是你的事儿?”
萧瑀心里也有气,怎么说他也曾是皇族后裔,即使是皇帝也对咱以礼相待,你一个后辈就敢跟咱吆五喝六的,成何体统?
杨帆快要气疯了,怒吼道:“你这是在偷换概念,有本事你把皇帝给叫过来了对质啊?”
门外的官员们大汗,杨帆果然是棒槌,居然敢让人把皇帝叫过来审问,当真有种!
萧瑀也不生气,只是悠闲的喝着茶水,眉毛挑了挑,戏虐的看着暴跳如雷的杨农,那眼神里的轻蔑好似再说——有本事你让皇帝过来做证呀?
杨帆气得鼻子都歪了,就在萧瑀的值房里撒泼打滚破口大骂,什么难听说什么。
萧瑀是什么人?
能够历经三朝,岂会因为几句怒怼而愤怒?
见到萧瑀根本不接招,杨帆也没辙了。
甭看他敢打魏王,敢打国公,你让他动一下萧瑀试试?
一旦动了萧瑀,那绝对骂名遗臭万年。
在古代,孝当前!
谁让萧瑀有个好姐姐,身份摆在那儿呢!
最终杨帆没办法,只得咬着牙把情况说明了一遍,至于‘卖官’的错误行径还是被罚了一大笔钱,那巨额的罚款让他差点吐血!
足足五十万贯,这萧瑀也太狠了!
可是大理寺既然做出了裁决,就连李二陛下轻易都不得反驳,杨帆只得老老实实的捏着鼻子认了,还能怎地?
真是气人啊,若不是这个打不得的萧瑀,杨帆绝对会给他一点颜色看看!
不过,吃了亏不反抗那显然不是杨帆的风格,这货直接耍无赖:“罚款可以,但是现在没钱,欠着吧!啥时候有钱啥时候交!”
萧瑀被杨帆的话气乐了!
这家小子跟街头上的无赖有什么区别?
啥时候有钱啥时候交,这跟不交有什么区别?
想到皇帝的交代,萧瑀只能黑着脸说道:“裁决已定,三日内给本官交上来,若是不交,本官就让人前去骏扬坊扣押等值货物。”
杨帆怒气冲天:“就这么三瓜俩枣至于兴师动众?”
萧瑀无动于衷:“如果没有其他意见,你还是赶紧按手印吧?”
没没法,杨帆只好憋着气按下了手印。
看着五十万贯的罚单,萧瑀的老脸笑成一朵菊花,那猥琐的样子要多可恨就有多可恨!
当然,更主要的是,他完成了皇帝交代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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