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迷雾之中，慢慢走出一人。

他衣衫破碎，全身血迹斑斑，正是顾长生。

抬头看着远去的飞舟，他喃喃道：“金兄，拜托你了。”

在程明将他扔进山谷之前，小声对他说了两句话。

“你赶紧通知逍遥洞天的人，去赤阳派救人！”

“我会拖延时间，伺机救顾花生。”

当下，顾长生从乾坤袋中拿出十几杆阵旗，开始布阵。

他将以牺牲一部分修为为代价，用秘法通知师父来救援。

“花生，是大哥没有保护好你。但愿还来得及！”

……

是夜，月明星稀，飞舟缓缓飞行在夜空中。

飞舟不大，四人坐在上面已无多少余地。

陈青坐在在舟头操控飞舟，程明坐在他身后，顾花生坐在程明身后，屈雄坐在舟尾疗伤。

程明回头张望“他的”异灵石，却见到顾花生幽怨的眼神。

她穴道被封，说不出话来，只能瞪视程明。

哪知程明无视她的眼神，目光越过了她，看向了她身后。

顾花生又是生气又是伤心，她现在也不知道程明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看见程明将顾长生砍得浑身是血，她心中大骂“金小九卑鄙无耻大骗子”。

看见程明将顾长生扔进山谷中，她忽然又明白过来，他在救哥哥。

她并不笨，只是出身名门大派，又被长辈们百般呵护，根本没见过世间险恶。

此刻隐隐约约觉得这金小九似乎会救她，但也不一定靠得住。

程明把头转回来，不再去看异灵石，因为越看越心疼。

他看到身前陈青的背影。

因为夜间御使飞舟，所以陈青坐在视野最好的舟头。

有那么一瞬间，程明想到拔刀砍他。

但这个念头一起，立刻被他压下去。

他一个凡胎境，再怎么逆天也不敢对格物境修士动手。

特别是目睹过这位格物境修士的手段。

而且此刻还在对方飞舟上。

“明成，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陈青忽然开口。

“那件事？”程明不明所以。

陈青没有转身，反手一指点出，一道真气从程明颈边飞过，射在顾花生耳廓中。

程明吓了一跳。

顾花生只觉嗡的一声，便晕了过去。

程明回头，见屈雄伸手扶住了顾花生，将她横放在飞舟上。

“屈师伯，你恢复了？”

“嗯！这异灵石当真神奇，用它运功疗伤快得很！”屈雄道。

程明瞥了一眼屈雄手中的异灵石，又小了大约五分之一。

“宝贝，我还有机会再摸一摸你吗？”

“明成师侄，你忘了吗？那件事！”屈雄道。

程明看着他，想起今天早上，他们三人坐飞舟前往黄岩坑的路上的一段谈话。

当时屈雄和他谈话的内容都是诸如“在赤阳派还待得习惯吗”、“做的菜很好吃”之类的家常话。

后来渐渐谈到了掌门。

陈青说了一句“掌门很喜欢你做的菜，这是好事”，还对他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当时程明便觉这二人话里有话，但又捉摸不透。

此时又是在飞舟上，他二人又再次提及，程明脑中电光石火般闪过许多画面。

第一个画面是陈青、屈雄和他的第一次谈话。

第二个画面是方才上飞舟时，陈青和屈雄的对话。

陈青说自己的徒弟都死光了，只剩下屈雄一个了。而屈雄说会为陈青达成心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