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主回到徐府,装成很平静的模样,去太婆婆那说了一声。
徐太夫人态度温和,并没问她进宫何事。
等她走后,她把大儿媳徐少卿夫人叫来吩咐,以后徐家对外应酬不必告知二公主。
二公主的驸马是徐家长房嫡次子,徐驸马的父亲是光禄寺少卿,徐少卿的弟弟徐长路在淮扬府任知府,夫人钱氏,有两个儿子,长子徐庆卫二十八岁,次子徐庆生十五岁,也就是和罗家罗秀月说亲的对象。
徐家挺满意这门亲事,不止是看在罗秀月是皇上外甥女的份上,而是经过这些年,徐家看到罗小将军的做事,和皇上对建丰长公主一家的护短。
文人也不都是清高的不食人间烟火,他们更敏锐,不会轻易下注。
罗家,罗将军是个粗人,建丰长公主是个村妇,之前大多数人家对罗家是观望和避之。
罗志豪十五六岁的时候,可以说很多人家不会选择和罗家定亲。甚至于一些人家里有同龄的孙女,赶紧定亲,怕和罗家结为亲家。
这也是罗志豪给付昔时说过的,那些贵人看不上他们这种伪高门。
后面是罗家自己不给儿子定亲,一直拖到二十出头。
但在这些年,外人看到罗志豪教导弟弟妹妹,比罗将军夫妻强。罗家的子女大大方方,不是他们想象的那种上不了台面的满身俗气暴发户。
最主要是朝中稳定,百姓顺平,前朝余孽也被罗小将军抓获,那些人精心想,可以投资了。
如果是岑家,谁家都不会犹豫,无论哪个做皇帝,也不会对岑家如何。
徐家有个驸马,是皇上选的,他们没有选择,徐家只能供着。
徐太夫人婆媳一直盯着二公主,人家婆媳俩从小生活在小人精里,嫁了人后交往的都是人精,二公主什么性子,有什么心思,不超过一个月人家就看清了。然后告诉驸马灵醒点,你媳妇是个傻的,你别让她祸祸徐家。
徐家对二公主也不放松警惕,就怕这种自以为聪明的人,办了没脑子的事。
好在二公主毕竟是个女人,出门交往不是和太婆婆在一块起,就是和婆婆在一起,表现的其乐融融,徐家不会放她一个人出去。
偏偏二公主要树立那种贤惠、温柔的菟丝花,和出了嫁的长大公主相反,倒也安安静静。
有大公主的对比,外人觉得这个二公主很好,只有徐家人自己苦笑。
这一次的事情,徐太夫人嗅到了不好的味道,问过丈夫,徐大学士说了一句:养着吧。徐太夫人明白,二公主姐弟已经被皇上所弃。
所以给大儿媳说限制二公主出去应酬的话,她们并不知道二公主被皇上禁足了。
徐家对和罗家的结亲很是愿意,可以说是主动。如果徐家没和皇家结亲,他们不会主动和罗家联姻,无非是无奈补救,不能因为二公主让皇上对徐家疏远。
徐家的孙女和罗秀月接触过,回来都说过罗秀月大大方方,说话谈吐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还说和罗蔓菁很像。
罗蔓菁已经结婚生子,女眷见面接触的多点,徐家更愿意。
徐大夫人嫁到徐家三十年,万事以婆婆为主。她对这个婆婆服气,听了婆婆的交代,心里也明白咋回事。
两人说完二公主的事之后,徐大夫人说道:“母亲,我怎么觉得弟妹对庆生不如对大侄子。”
徐太夫人说道:“那是因为老二媳妇当初生庆生的时候是难产。”
徐大夫人了然,郑伯克段于鄢。
两个儿媳,徐太夫人和一直在身边的大儿媳相处融洽,婆媳俩也能说到一块。
徐太夫人叹口气想说二儿媳愚蠢,但也不好当大儿媳的面如此说,总要给二儿媳留点面子。
不过作为母亲她能理解,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有的老来子得到宠爱,那是因为生产顺利,而有的老来子,差点要了母亲的命,当母亲的迁怒于儿子。
虽然想不通她们是如何想的,只能说一句理解。
徐太夫人已经敲打过老二媳妇,希望她别过份,不然别怪她当婆婆的出面。
付昔时见二皇子妃派人来接小鲁氏,不知发生何事。
送走了人才赶紧去找罗志豪打听,先把之前救出小鲁氏的事说了。
罗志豪并不知道发生何事,皇上也不会把自己儿子又傻又恶毒的事给外甥说。罗志豪听了妹妹说的事,想了想,说了自己的猜测。
付昔时听了之后,说道:“活该!舅舅做的好,亲儿子还是护着,不然如此恶毒之人,差点害人性命,就不该留着。”
罗志豪笑了下,说道:“如果是别的当爹的,或许会留着。让我猜,咱舅不会留他多久。”
付昔时惊讶了一下,问道:“你咋知道?”
“你没见过咱舅几面,见他也是温和又逗比的一个长辈。咱舅能从一个乡下种田的做到这个位置,首先那脑袋瓜不是一般人,第二那是做人做事,第三那就是手段。你记不记得上回我跟你说过咱舅的叔父的事?”
付昔时点点头,那件事可把她惊讶坏了。
罗志豪继续说道:“换了别人,很多人会想,反正后面也没有啥大事,咱娘还活着,那事又过去多年,要是在要跟前,那个恨会扩大。过去那些年,咱娘好好的,叔祖父又是他唯一的亲戚长辈,那总的留下来孝敬吧,得做给全天下人看吧。咱舅可不这么想,幸好还是咱娘还活着,所以咱舅把他一家子流放不说,还起了个名叫卜是仁。就这一点,镇住了大臣。对自个的亲叔父都敢如此,对那其他人呢?会留情?”
付昔时啧啧,说道:“确实做事够麻利。你说多少人对极品亲戚抱怨也好,埋怨也好,生气也好,总会看在血缘关系上容忍,到头来还不是含糊过去?看别人都会看,轮到自己有几个快刀斩乱麻。”
罗志豪说道:“所以那些人才痛苦,往往出力不讨好,帮了忙别人还不领领情,落一身埋怨。咱舅说的话,那是傻,活该。咱舅说过,外人总是你给他多少好处,他做多少事,自个家亲戚不帮忙还想祸害,留着他干什么?咱舅可不像别人,只是会说不会做。咱舅是怎么想的,怎么说也怎么做。所以那些大臣从不敢在边缘试探。谁敢试探,爪子都给你剁了,不然他们怎么老老实实听话的很。”
付昔时说道:“这会儿把二表弟关起来,是为啥不直接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