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田卓听他们说家乡话,连听带猜知道个大概,怒火冲天。
猛地站起把窗户狠狠推开。
看着屋里搂着的俩人,他俩手撑着窗台跳进去。
见姓钱的惊慌站起来,还把那女子护到身后,更气了,一拳捣向他面门。
“吔屎啦你!你条冚家铲!”
叶田卓岭南话骂起来,几拳上去钱宜民鼻子冒血后退几步,身后的女子突然冲过来,转过身抱着钱宜民,叶田卓来不及收拳,一拳打到那女子头部,那女子当即歪倒。
钱宜民抱着她,对着叶田卓吼道:“你打我!别打她!”
叶田卓骂道:“打的就是你这个畜生!我打她了吗?是她冲上来找打!我和你一样?欺负妇人?”
钱宜民沉默,搂着那个女子,任由鼻血往下流。
“我姐哪点对不住你?你把外面的野种扔给我姐去养,你打得好主意!接下来是不是带着这个贱人去外地?我姐给你伺候老人,抚养儿女,还得抚养你外面生的私生子,你却带着别的女人双宿双飞?你是不是人?好!你不是找人抚养吗?我给你找人抚养。我带到岭南会有人好好抚养他!”
最后一句是恶狠狠,那个女子面色苍白,扑通一声跪下,边磕头边说:“大爷是我的错,不怪相……我这就把孩子抱回来。”
叶田卓冷笑道:“你们说扔就扔,说抱回来就抱回来,你当我叶家是慈善堂?”
钱宜民也慢慢跪下,说道:“都是我的错,不怪她……”
“怪谁?难道怪我姐?怪我叶家?如果你不愿意和我姐过,你可以提出来,我叶家不会强迫你!你要是纳妾,你可以给我姐说,现在这样算什么?让我姐帮你养野种?这种事情你怎么做得出来?你就这么欺负我姐?欺负我叶家?”
钱宜民沉默,那个女子捂脸呜呜的哭。
“你姐……是我对不住你姐,可她是个可怜人,你姐……”钱宜民眼里露出痛苦,不知是因为事情败露,还是因为心疼旁边的女子。
那个女子哭倒在他身上。
叶田卓想抬脚踢人,但不能踢一个妇人。
“她可怜?我姐嫁了你这样的畜生就不可怜?我姐一心一意对你,拿出陪嫁银子想买个大点的宅子接你爹娘过来。你照顾可怜的她,我姐照顾你一家老小,男人背着她养外室生野种,我姐不可怜?你给我姐怎么交代?”
钱宜民站起来,道:“我去给你姐说,我给她解释清楚。”
那个女子拽着他,哭道:“我去,是我的错,要打要骂对着我,我把孩子抱回来,我离开应天府。”
钱宜民使劲挣脱她的手,轻声说道:“你在家等着我,没事,我说清楚就回来,我妻子是个好人,会理解我们。”
叶田卓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握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
大姐说姓钱的是个好人,好到去照顾别的女人,和别的女人生孩子。
姓钱的说大姐是个好人,好到把野种交给大姐抚养。
他一把抓着钱宜民脖领子,往外拖,那个女人想进他叶家,想都别想!叶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
姓钱的也就是最后一次进门了,以后休想再踏进叶家一步!
转过头恶狠狠的对着那个女人说道:“你要想让你孩子活着,就老老实实呆着!”
那女子停下步,捂着嘴看着他们出去。
出了门让随从找了两抬轿子。快步往叶家走。
叶府尹吃了饭,在书房里呆着喝茶。想儿子出门说的话,找他有事,会有什么事哪?
儿媳在广州府生孩子,儿子不会出远门。难道是皇上要给儿子奖励什么?可是没见儿子脸上有欢喜的表情,还反而有点生气的模样,那不会是喜事。
那会是什么事哪?
叶府尹呆着没事就琢磨儿子,反正自从嫡长女来了之后,他也不能总去姨娘院里,有点不好意思。
喝了好些茶,刚想站起来去茅厕,听到院子门哐叽一声,好像被人跺开似的,吓他一跳,谁这么胆大敢跺叶家的门?
快步走出去,看到儿子黑着脸进来,身后那个人脸上有血,一瞅是女婿,咋回事儿?
郎舅两人打架?还是女婿在外面和人打架被儿子救回来?
女婿不是惹事的人呀?还是儿子和人打架,女婿去帮忙被人打了?
叶府尹问了一句:“出啥事了?”
叶田卓对一个下人说道:“叫大姑奶奶来一趟。”
叶府尹疑惑的看了一眼女婿,跟着儿子进了书房。
钱宜民进去后就跪下了,叶田卓反而从鼻子里发出哼哼声。
叶府尹心想不好,女婿不是和别人打架,要是和别人打架,儿子早就抢着学话,是小儿子把女婿打了。
叶田卓哼哼完对钱宜民说道:“你先别说话,等我姐来了再说。”
叶府尹纳闷,事出的不小,不然儿子连姐夫都不叫了。
过了一会钱叶氏进来,原本微笑的脸看见丈夫跪着,脸上挂彩,一下愣住。
叶田卓问大姐:“那个孩子哪?”
钱叶氏说道:“刚睡了,我让妈妈守着。”
叶田卓对着跪着的钱宜民俯下身,说道:“你告诉我姐,那个孩子是谁的?”
钱叶氏猛地转头,盯着丈夫看。
钱宜民跪向钱叶氏,眼里流泪,道:“怡珍,我对不住你,那个孩子是我的,是我……”
钱叶氏感觉头嗡嗡的,快要站不住,她摇晃几下,旁边的叶田卓一直盯着她,急忙扶住。
“你说什么?”钱叶氏推开叶田卓,哆嗦着嘴唇问丈夫。
叶府尹听到女婿说孩子是他的,一下站起来,气急。
叶田卓闻到一股难闻的气味,扭头一看,父亲脚下一片湿。又赶紧去扶。
坏了!
把父亲气出毛病了!
听说年纪大了不能生气,没准就气出半身不遂。
看!父亲都失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