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河离开付家,是那么突然。
付二栋夫妻知道原河是岑家子,那个惊讶。岑家他们知道,对于他们来说,那是遥不可及的人家。
他们夫妻猜想过原河的亲生父母家会是什么样的,是读书人家?是官家?
怎么也没想到是岑家。
岑家丧事付二栋夫妻带着原海去了,回来给包姥姥说原河跟在他父亲身边,看那位置,是孝子贤孙的地位。
包姥姥直抹眼泪,好好的孩子流落在坏人手里,遭了多少罪。
付温氏更是难过,又心疼养子,病还没好就要守灵,不知原河能不能撑住。那天见他脸色苍白,依然直挺挺的跪着。
那也没办法,他是嫡曾长孙。只有等丧事结束了让叶田卓去送点吃的。
陶家也知道了,陶姨姥过来安慰付温氏,说孩子有个好去处,大家都放心。
当着人面付温氏啥也不说,夜里躺在炕上哭。
跟摘了心似的疼。
豆家,付昔时在胖婆婆面前炫耀,谁让她看不起养母家,总认为原河读书会花很多银子,养母家负担不起就得朝豆家伸手。
这回要替养母扬眉吐气一番。
豆包氏听了眼睛放光,道:“岑家这么厉害?”
“那当然,岑家人走出去只要说姓岑,知府大人都得恭敬接待,天下读书人对岑家是仰望,就是这样。”
付昔时仰着脖子看天,谭阿婆在她身后扶着,急道:“我说豆奶奶你可悠着点。”
自从崔嬷嬷到了豆家,谭阿婆听了一些规矩,有外人在不叫付昔时大铁娘,改口豆奶奶。
付昔时要笑倒,豆奶奶,维维豆奶,欢乐开怀!
难怪怀这一胎她每天笑个不停,太欢乐了!
豆包氏啧啧道:“怪不得原河会读书,随了跟了。”
付昔时得意道:“那是。”
“以前在石河镇我去庙里还给过原河一枚铜钱哪,那会我就觉得他不凡,将来会有出息。”
付昔时看着胖婆婆开始表功,指不定是瞎说,她哪里舍得。
这时五姨姥接话说道:“前几天外甥女不是说大铁外祖母养着个花钱篓子,还说原河走了运找到个白吃白住的地,将来娶媳妇背不住让豆家接济的话吗?还说去庙里一看那小和尚不像好人,没准爹娘是土匪。”
豆包氏被人揭老底,尴尬。
付昔时气鼓鼓,道:“娘吃饱了撑的吗?原河在陶家铺得了五十两银子给了我娘你怎么不说?原河在凤阳府考第一上学不用钱你怎么不说?跟着田卓外祖父去晋州没花我娘家钱你怎么不说?原河对大铁他们像亲外甥一样你怎么不说?再说,原河就算花钱也是花我娘家钱,花豆家的了?娘咋就见不得我娘家人好?”
当着五姨被儿媳一顿数落,豆包氏没面子,狡辩道:“我不相信你没给原河花钱,我知道的有好几回,还有不知道私底下给的哪?”
五姨姥啪的打了一下豆包氏胳膊,训斥道:“当姐的给兄弟花钱又咋啦?你还说豆渣几个姐心疼兄弟,嫁了人也给豆渣钱花,怎么到了别人就不行了?再说了,豆渣姐是拿婆家给娘家,豆渣媳妇拿自个的给兄弟,碍你啥事?有本事你给儿子儿媳把家业置办齐了,再说儿媳拿谁的给娘家兄弟。”
付昔时不气了,看胖婆婆那脸涨红,心里那个乐。
豆包氏堵心哟,把五姨当自己娘家人,乐呵没两天,啥都给她说,当着儿媳把她卖了,生气。
她呼的站起来,拉着脸走了,五姨姥跟着她。
付昔时扶着肚子咯咯的笑。
该!让她张嘴就胡说!就得有人随时揭你老底。
豆包氏看五姨跟着她回去,气的回自己屋,五姨不好跟进去。
她把手里拿着的一个鞋底一摔,嘟囔道:“是岑家人就了不起?人家岑家人能认你付家?给人当过奴仆的下人。别到时看不上认回来的儿子,再轰出来,你们就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