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金上前拉住,见父亲老泪纵横,自己也忍不住眼一红,落下泪来。
和父亲辛苦撑着何家,到头来让亲娘给毁了。
何木这才明白亲娘在外说人闲话被打,埋怨道:“娘说那些干啥?人家当不当外室和你娘有啥关系?活该挨打!我要是知道你是说人闲话被打,我也不会打一个老太太。连累我耳朵差点被人咬掉。”
何仓听了儿子的话,给了儿子两巴掌,又踢了几脚,骂道:“你还是人吗?一个老太太你都敢打?你娘啥德性你不知道?为了说人闲话没被人打过?你不问青红皂白打一个老太太,我咋有你这样的畜生儿子?”
何木被打的捂脸不敢说话,梁氏脸疼头蒙更说不出话来。
一家人院子里站着,儿媳护着几个孙子让他们别哭。
何金回屋拿了一张银票,走到门口,小声道:“小哥,给你拿去喝茶,我知道我娘惹了祸,麻烦小哥通融下,给吏目大人捎个话,我何家上门给人家赔礼,请孙大人喝茶。”
门外人一动不动,道:“我可做不了主,大人让我守着,要是出了差错,小命不保。”
何金一脸惨白,亲娘惹了谁了?
回到正屋,一家人听了他的话脸上都是发白。
三天出不了门,家里有米饿不死人,可是得罪人出不了门托不了人,何家祖辈在这,好歹认识些人,管商铺的指挥司里常年孝敬,总能打听个啥,赔礼认罪也得找对人呀。
这可好,直接不让你出门。
何仓急的团团转,两天只睡了几个时辰,和长子商量来商量去,女眷把家里仅有的菜分三天量来做,何木媳妇胆小,哭过几回,让何木一个巴掌吓住,不敢再哭。
梁氏被何仓关进屋里,不给她吃的,饿得她哀求儿媳,两个儿媳没少受她折腾,一声不回答她的话,只给送水,不给饭,马桶也不给她倒,屋子里臭味熏天。
小儿媳是她梁氏娘家侄女,一是怀胎,二是平时也受过她的气,压根不露面。
梁氏脸又疼,不给上药,肚子又饿,躺在床上直哼哼。
第三天上午,门响了,何金赶紧跑到门口,见门开,孙吏目进来。
何金愣住,能让孙吏目亲自前来,事不小,他扑通跪下了,一脸泪:“孙大人,你可得救救我。”
平时何家过年过节也没少给孙吏目送礼,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生意人得把各处打点好了,有事能帮下,有啥也能通个气。
何仓跟着出来跪下,孙吏目道:“今儿我来就是说这事,赶紧起来进屋说。”
何家一直知趣,孙吏目没少收礼,总得给一份面子。
进了屋,恭恭敬敬让座,何金亲自倒茶躬身端着。
孙吏目道:“茶就不喝了,这事是你们家不对,让我为难。如果是小事,我好歹在桂树街多年,谁也能卖我个面子,可是你家这事做的?我今天给人当孙子似的赔罪,是我管辖区域出了事,封门三天?要是我,我得封你一个月!我能不能吃朝廷饭还两说,你说,让我怎么办?”
何仓父子那个惊怕,梁氏是得罪谁了,让孙吏目说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