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姨姥不提桂琴生产那天的事,关心的问丁老太太身体,把带来的补药拿出来。
“让我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好好歇着,养好了身体比啥都强。得看着允哥儿他们娶妻生子。我那外甥孙媳妇,就是豆渣媳妇说过一句话,那是说豆渣外祖母,也就是我姐姐,她说:家有一老那是一宝,是钱买不来的财富。那也是说明白的老家伙,我这人自认为是个明白人,可和我姐比,真比不上。”
丁老太太心里一紧,这是要说那天的事了?
她陪笑着说道:“亲家姐姐没说的,对桂琴像亲孙女似的。”
陶姨姥一笑,道:“我姐无论亲疏,谁有理向着谁。桂琴自小懂事明理,我姐心疼她多点。我不是说我家桂琴,是说我姐闺女和豆渣媳妇,按理来说一个是亲闺女,一个是外孙媳妇,搁谁都会向着自己闺女。可我姐说了,一个家当家妇人糊涂,是祸害子孙。豆渣娘在你这住过,她啥样你也知道,我姐怕闺女把女婿家祸害了,一直向着豆渣媳妇。看着是向理不向亲,其实这才是真心疼闺女哪。有些妇道人家对自己亲儿女心疼,觉得是自己的骨血,心软点,媳妇是外人,受点委屈就受了。却不知是害了人,搞不好害了子孙一大串。”
丁老太太这才明白陶姨姥是借着包姥姥说她,脸红。
“亲家,我知道,现在后悔,是后悔的心疼。”
说完眼泪流下来,咋不心疼?孙子靖贤跪着说把生了小儿子的女人扶正,人没了他要扶正?说什么不让小儿子当庶子。
他说以后不再娶妻,把儿女养大。
他才不到三十,就要当一辈子鳏夫。如果当初自己狠狠心,不让他娶章家表妹,过了情热,看清表妹什么性子,二房也不会是如今这个样子。
丁老太太哭着不同意,说扶正那个云巧可以,但以后要娶个人不能孤身到老,下次给他娶个好的。丁老太爷劝她,当初任由了他,如今他不是十八,自己做事自己当。
陶姨姥拿出手帕给丁老太太擦泪,劝慰道:“别哭,也别想后悔的事。我知道你是个心善人,才把桂琴嫁过来,桂琴婆婆也是。我也是心疼孙女的人,不靠孙女攀高枝,只希望孙女在婆家过得好。过去的事过去,往前看,允哥儿磊哥儿长得多好,我姐说和豆家三胞胎一样,见人就笑,看见他们,还有啥难过事过不去的?我比你小不了两岁,可我不服老,我得看着我家桂琴当祖母,到时咱俩一人抱一个桂琴孙子,不听话的使劲揍,听话的给银子。”
丁老太太哭着笑了,和陶姨姥说着双胞胎的日常,陶姨姥说了豆家三胞胎现在天天背着书包去叶知府那,来了还没见着,说豆渣媳妇在陶家铺的壮举,说自己大孙子托了付家小儿的福进了衙门。
说的事有的丁老太太知道,有的不知道,惊讶。
孙媳爹娘真沉得住气,从没在他家面前炫耀过。
章氏过来给陶姨姥行礼,陶姨姥对她面色淡淡,客气又客气。
等陶姨姥去了桂琴屋里,章氏送过去转回来,丁老太太说了陶姨姥的话。
章氏如今更是后悔,好好的儿子和儿媳成了隔房侄子侄媳。
“娘,能不能让靖贤回我们二房?”
丁老太太厉声道:“你想也别想!要是为了靖祥好,别有这心思!你心疼靖贤和悦姐儿姐弟,有没有想过让他们和允哥儿他们住一起,如果他们以为亲娘没了是叔婶的原因,让允哥儿磊哥儿怎么和堂哥堂姐相处?你让靖祥夫妻怎么安心过日子?都是你儿子是你孙子,你不觉得有何区别,可对孩子来说,亲娘和叔婶区别大了。你要是犯糊涂,以后我可不再心软,不会再让丁家为了糊涂人万劫不复!”
章氏低头,不敢回话。
“以前觉得你还算明白,今天说这话才知……”
才知差一大截,陶家为何兴旺,眼看着要起来,是领头人陶姨姥,不仅把儿子孙子教的好,媳妇也娶的好。桂琴她娘是陶姨姥娘家人,瞧人家挑的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