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嬛靠在大车上,两条大长腿左右岔开,有些懒洋洋的,整个人就像是瘫了一样,完全看不出看不出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
她之所以这样,主要是头上还带着羃离,除了这些搜索的人,旁人不会识出她的女子身份。
紫菱也坐在车上,陈唱通过紫菱的表情猜测,王嬛只怕之前常常都是这样一副懒散模样,不然紫菱也不会见怪不怪。
王嬛隔着羃离,原以为能看到陈唱眼底深处的惶急和焦灼,但却见他面色如常,丝毫并未表现出任何的焦急。
气得她冷哼了一声,有些替楼清漪感到寒心。
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妹,她自然是盼着楼清漪能够有一个好的归宿的,只是万万没有想到楼清漪所嫁之人竟然是陈唱。
对于陈唱,王嬛的感情有些复杂。
直觉告诉她,这个陈唱不简单。
从杨家渡刘迎顺家,再到坞堡之中,陈唱的表现都不像是一个书生应有的样子。
“王大小姐,你不要太着急,我听紫菱说过,清漪的水性还不错,她们落水之处水流固然湍急,但是百余步之外的下游江面开阔,水势减缓,她现在定然早就安全上岸,估计在哪里暂时落脚了。”
陈唱如此安慰王嬛,是不忍看她身心俱疲,她救人心切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事情已然发生了,纵然是再着急也于事无补,画影图形已经分发到各处,悬赏也不低,有了这些,江陵周边的民众或许都能被发动起来。
由于考虑到当时民众们流动的范围有限,陈唱让忠伯将重点放在了车行、码头等处,赶车的车夫、驾船的船夫都是走南闯北惯了的,经验丰富,让他们找人便利的很。
王嬛振作了一下精神,缓缓蜷起自觉姿势有些不雅的双腿,轻轻叹息一声道:“这我知道,清漪的水性我了解,掉到江里还真淹不死,年幼之时,我们曾经……”
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她轻咳几声,接着说道:“我担心的是,周围匪患严重,若是遇到坞堡那次的贼人,清漪可就危险了。
还有就是,即便没有山贼,可人心难测,清漪又长得那么漂亮,保不住有人见色起意,加害与她。要是出点事,你我纵是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陈唱知道王嬛说的是实话,楼清漪长得漂亮,这是毋庸置疑的,一个落水的漂亮女人,难免会令人心生邪念。
王嬛又道:“你现在到处悬赏激励众人去找清漪的下落,虽然切实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但是犹如利刃之两面,就怕有不良之徒见到悬赏开出的加码,认为清漪奇货可居。”
陈唱知道王嬛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一些人可能会借机勒索。
不过,话说回来了,能勒索的话,起码证明人没事,这对于陈唱而言就是个好消息。
说实话,陈唱和楼家在之前没有半点感情,他和楼清漪之间只有那一纸婚书,不过楼清漪是他和水灵儿的救命恩人,陈唱便不能等闲视之了。
从得知楼清漪失踪消息的那一刻起,陈唱这才知道自己的命运跟楼家还是息息相关的,他在心里已经渐渐地开始接受楼家大房的人了,毕竟这一房的人还算是通情达理,没有二房、三房那么势利的人。
楼清漪在的时候,二房、三房的人恨不得将大房的产业都吞了。
一旦楼清漪出了事,楼母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