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紫菱嘴角仍然挂着笑意,不禁问道:“死丫头,一首不上台面的歪诗而已,至于那么好笑吗?”
她不问还好,一问紫菱又开始捂着肚子笑了:“小姐,你是不知道,那首诗……呵呵呵……”竟然笑得花枝乱颤,话也说不下去了。
楼清漪隔着有些远,紫菱的声音也不大,故而并未完全听清那首歪诗,毕竟是少女,心中亦是十分好奇,遂佯怒:“讨打是不是?你说来听听,那诗是如何写的?”
紫菱眨眨眼睛:“哎呦,小姐,你还是别让婢子说了,一提那首诗,我这肚子就疼……”
尽管笑得肚子痛,紫菱还是摇头晃脑地吟出了那首歪诗。
“远看泰山黑糊糊,上头细来下头粗。如把泰山倒过来,下头细来上头粗。”
楼清漪“噗嗤”一笑,娇俏地白了她一眼,嗔道:“没个正形儿!这算得上哪门子诗嘛,通篇都是废话,偏偏又令人无从反驳,哼哼,这作诗之人不是个白痴,就是个无赖,正常人哪有如此作诗的?好好的一副泰山图,被一首歪诗糟蹋了,可惜,可惜啊……”
“婢子也觉得是这样……”紫菱捂着堵住笑道,“偏偏就有人这么做了,还题在画上,真是笑死人了……”
楼清漪被她这么一逗,捂着嘴笑了起来,笑得肩膀都颤抖了起来。
这边主仆两人因为一个小插曲,之前愤懑的情绪多少有所缓解,但大厅内关于诗画的作者一事仍是争论不休。
诗会管事的人也被叫了过来,之前他们就对书生士子们带来的这些诗画作品进行过登记,对着单子核对一番,也许就能将人找了出来。
管事的是一个大胖子,人称钱胖子,此刻正在带着一群手下紧张地核对着。
一名手下将册薄翻了七八遍,苦着脸对钱胖子摇头。
钱胖子劈手将那册薄夺了过来,伸出棒槌大的手指蘸口吐沫翻看,纸张被他翻动得哗啦啦直响。
钱胖子急得满头是汗,为了办好这次诗会,他绞尽了脑汁,为的就是把这些文坛大家、书生士子们伺候好,这些拿笔的家伙们满意了,自然会有人替他宣传,这生意还怕不自动找上门来。
可他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好好的一个诗会被两幅不具名的画给搅和了,方才大厅内又是漫骂,又是动手的,差点把大厅都拆了。
钱胖子不甘心啊,再次翻动那册薄,只有画名,并无画者。
不多时,当时负责登记造册的一个账房先生被匆匆地找来了,这先生登记完,心思着没自己什么事了,就找了给偏僻所在自斟自饮去了,好容易才被人找到。
钱胖子看到账房先生醉醺醺的模样,气得劈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
在钱胖子举着蒲扇一般大手的监督下,账房先生进行了认真地回忆,这两幅未曾署名的画应是一个小丫鬟拿来的。
他翻动着那册薄找到那一页,指着给钱胖子说道:“钱掌柜,就是这里,当时那名婢女拿来了两个画筒,其中一个是《秋兰绽蕊图》,说是幽兰吐蕊,兰叶劲挺,花朵娉婷,颇有‘翡翠戏兰苕,容色更相鲜’的意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