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腾认得贺百川,但两人并非同一个层次的人,因此并无过多的交集。
但楼清漪心系贺百川之事他也是知道一些的,是以一开始便把贺百川当作了情敌。
听完贺百川的话,他微笑道:“贺郎君,此事我并不清楚,也是刚刚听人说起的。再说了,我和楼小姐也算是亲戚,怎么能如此炮制谣言诋毁她呢?此事我也会派人查个水落石出,给楼小姐一个交待!”
说完这句话,他的目光便落在了酒盏之上。
贺百川强忍着怒气,他知道这个单腾便是一个无赖,也料到了当面对质之后此人定然要耍赖。
来找单腾之前,他就已经考虑过,自己的家世完全在单腾之上。
据他所知,单家最有权势的便是单腾的姑姑单氏,可一个过气官宦人家的小妾在贺家面前又算得上什么呢?
按理说单腾应该知道他的背景,纵然耍些无赖,但最终还是要屈服于贺家的家世的,但是他想错了,单腾的做法显然是在敷衍自己。
贺百川虽然并无任何的官身,可是他耳濡目染也知道单腾这样的痞气犹如官场衙门中的推诿扯皮一般。
他几乎可以断定,就算自己再怎么问,单腾也是一推六二五,外表儒雅但内心桀骜的性格让贺百川从来都不甘心任人摆布,他静静看着单腾。
单腾开始目光还能看着酒盏,可最终还是沉不住气了,抬起头,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你还有事吗?”
贺百川笑眯眯道:“倒也无什么大事,就是想给单雄说一句话。”
单腾将酒盏轻轻地放下。
贺百川道:“昨日,单家的一名当街家奴调戏良家妇女,被差官当场拿了,此事你可知晓?”
单腾冷冷地一笑,大户人家的家丁酒后乱性失德,这算什么事,这样的事在江陵每日都在发生着,早就见怪不怪了。
贺百川早就料到单腾的反应,事实上这只是他们谈话的一个由头而已,紧接着他说道:“当然了,你单家现在家大业大的,下人之中难免良莠不齐,这自然也不是你的原因。可我听说,那个家人好像跟前几日全城被搜捕的北齐细作有关联……”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单腾在愤怒的同时,有些胆寒。那家丁醉酒调戏良家妇女的事情本算不得什么事,但正如贺百川说的那样,此人和北齐的细作多少能扯上一点关系。
原来,梁玉的逃走让江涌怒不可遏,他率人在全城展开了搜捕,梁玉自然是没有抓到,但也不是说一点收获都没有,数十个给北齐暗中传递消息的人被起获,其中一人便是单家这名家丁的姑表亲。
单腾不敢等闲视之,立即对那家丁和其表亲进行了调查,发现两人虽是亲戚关系,但家丁并未牵涉其中。
而且他又上下打点一番,料想不会惹火烧身,此事做的极为隐秘,可贺百川是如何得知此事的?
这种事当然不能承认。
可贺百川言之凿凿,利用此事来威胁自己,足以说明人家是掌握了一些情况的。
有些事本就是捕风捉影的,但这并不代表结果全然就是风平浪静。
如果有人刻意要拿此事做文章,怕是没有人会为单家说话。
单家当然不会就此倒下,但却足以让单家在短时间内陷入泥沼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