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嬛并未接话,而是对众捕快道:“目标在明月楼东边的那座废宅里,先围后攻。切记,我要的是活口!”
捕快中还有人没有反应过来,韦传正低喝一声:“娘的,都聋了吗!”
说完手一挥,立即钻进了小巷,向着那座废宅小跑过去,后面立即有四人跟上。再不走,怕是那母夜叉要找他寻仇了。
如此,这些捕快们四五人一组,轻车熟路地跟着包抄了过去。
与此同时,明月楼附近通往外围的五个路口也都被捕快和衙役们封锁了,手拿兵器的士卒和握着铁尺锁链的捕快往那里一站。
即便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往这边走,看到这样的情景也都远远地止步,一边调头往回走,一边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
至此,明月楼这片区域算是跟外界完全地隔绝了。
王嬛的动作丝毫不慢,几个弹指的工夫竟然跑到了王嬛等人的前面。
王嬛右手握拳,紧贴着宅院的院墙蹲了下来,后面的韦传正等人也纷纷效仿。
淅淅沥沥的雨声很好地将他们的脚步声遮掩了起来,否则王嬛也不敢靠的如此之近。
虽然历经了战火,但是这座高大的院墙并未完全坍塌,只是留下了数个豁口,在黑漆漆的雨夜之中,仿若一排断齿,鬼气森森。
王嬛借着人梯小心地将头从墙上的一个豁口伸了过去,院中是一片荒芜的墨色,丛生的野草足有一人多高,间或有石桌石凳横躺竖卧地倒在野草从中。
从规模和建筑风格上来看,这座宅院的主人非富即贵,只是经历了刀兵战火,原来的富丽堂皇荡然无存。
王嬛屏住了呼吸,将目光投向宅院的正厅,正厅的门窗已经被人从里面用幔帐之类的东西封上了,可依然隐隐的火光从缝隙中射出。
她估算了一下,从这里到正厅的位置已经超出了弩箭的射程,而且大厅中人的位置并不确定,不能贸然动手。
此时,在正厅的那名大汉并没有意识到已经深陷重围,正光着上身靠在一个只剩下三条腿的黑漆斗柜上闭目养神。
他的面前是一堆并不是很大的篝火,一旁的木架上架着方才所穿的袍子。火烧的不够旺,故而袍子还未干,一股股的白雾隐隐地从袍子上冒出来。
摘下了的斗笠大汉露出一头浓密的黑发,脸颊上那一道犹如蜈蚣般的疤痕被火光映照得忽明忽暗,远远看了令人心底陡生寒意。
大汉的对面蹲坐着一名瘦猴一般男子,留两撇鼠须,穿得倒是一流袍子,只不过长相实在磕碜,他就蹲在那里,袍子上还滴滴答答地滴着水。
“恩公,您的记性真好,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记得这里。”
“水耗子,这几年你混得不错!”大汉面无表情地说道。
名叫水耗子的那人三角眼眨了眨,搓手笑道:“恩公,您说笑了。若不是托您的福,我水耗子哪有今日?不过,你好不容易来了江陵,我却不能给你接风洗尘,反倒是让您住在如此荒凉的地方,心下实在是过意不去。这里潮湿的很,虫鼠出没,附近也没有食肆杂铺,何况您现在还受了伤,不如我给您换个去处落脚?”
大汉摆摆手,冷然道:“这些就先不提了。先说正事。”
水耗子倒像是十分了解大汉的脾气秉性,答道:“好,就依着恩公。您需要做什么,只要是我水耗子能做到的,尽管说。”
从接到消息过来碰面,他就一直在想,自己这个恩公紧急召见自己到底是有什么要事要吩咐,如此想了一路,也没有头绪。
大汉伸手摸了一下左肩上缠着的绷带,那里微微有血丝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