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唱一大早出了驸马府,便一路打听着去了娄府。
拉关系打听消息,对于陈唱这种之前经常跑业务的人来说,真算不得什么难事。
他很快便已经打听清楚了,每天早晨娄府都要派人去城里采买吃穿用度之物,要说跟娄大小姐最为亲近的,便是那个叫作春娘的妇人了。
要搞清楚娄家的事情,就得从娄大小姐的身边人下手。
于是,犹如猥琐大叔一般一路尾随着春娘,就等着找个机会问问了。
可是前面这位身材极其伟岸的妇人,似乎警惕性极高,没多久就被她发现了,陈唱见她进了一家水分胭脂铺,久久不出来,心中便犯了嘀咕。
正想着呢,一个极其伟岸的身影便走出了铺子的门口,正是春娘。
有了之前的教训,这次陈唱故意放远了距离,但是他的腿脚不灵便,一路上跟的十分的辛苦。他光盯着前面,春娘那肥臀扭来扭去,便是不想看也得看,甚是尴尬。
那春娘远远地回过头狠狠地盯着陈唱重重地哼了一声,便扭着肥臀扬长而去。
陈唱淡淡地笑了笑,既然被发现了,索性也不再猥琐地尾随了,直接大大咧咧地跟着,反正这样也并不会触犯律法。
他一路盯着春娘,同时又借机不断打听路旁的摊贩,想着如何掘到第一桶金,只可惜想破了脑袋也没有想出一个稳赚不赔的法子来。
旁的不说,就说了解这个时代有什么商品、没有商品起码要搞一个简单的市场调查才可以,贸然把摊子支起来,怕是用不了多久就把底裤赔光。
陈唱多少有些泄气,这让他想起当年身无分文进入大城市打拼闯荡的情景,那时也是如此的无助。
一个毫无根基的年轻人想在繁华的大都市之中立足扎根,何其难也?
加油吧,打工人!
看着前方春娘走进了一家绸缎店,陈唱也跟着走了进去,浑然没有发现后面跟着三个人。
离他最近的自然是栓子了,胭脂铺子里的一幕让栓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虽说是吴掌柜的会错了意,但他自己也是原因的,都是二十多年老光棍闹的,饥不择食啊!
另外两人跟在栓子,流里流气的,一看就是泼皮闲汉。
陈唱信步走入绸缎店,一眼便瞧见了春娘站在柜台前,似乎跟一个裁缝在说着什么,那裁缝对她亦是毕恭毕敬。
看到陈唱进来,春娘面带不悦看了一眼,如此陈唱便更加不能退出去了,否则便是心虚。
春娘叉着腰,鬓角的发丝有些凌乱,陈唱自然不知道胭脂铺发生的那香艳的一幕,还道是这春娘被自己追的紧了的缘故。
陈唱不懂这个时代的女装,便装模作样地拿起一块布料来,眼光却不免悄悄地瞧向那妇人。
天子脚下,春娘又有栓子这等强壮的男人保护,自然不会将一个孱弱的书生放在眼里,她并不急于令栓子出面帮助自己解除危机,而是要耐心地看看这吊着胳膊的书生究竟目的何在。
铺子里蜀锦吴绫,经纶五彩,春娘双手中分别取了一块团花纹锦、赤狮凤纹蜀江锦,样式甚是精美。
春娘眼中露出惊喜之色,伸出小白萝卜一般的手指头,轻轻地翻动着,不时点着头。
“呵呵,这料子是真不错。”看到欣喜之物,春娘仿佛忘记了自己尚被盯梢的事实。
“春月采桑时,林下与欢俱。养蚕不满百,哪得罗绣襦。”成衣店的有些岁数的老板凑了过来,“您真是好眼力,这可是本店的上等品,专门给您备着呢。莫说是这蜀锦的织工了,就是这吐丝的蚕儿都是精挑细选的!”
春娘心不在焉地看着那些蜀锦,忽地一抬头,使劲地对着那掌柜的努嘴,老掌柜的心领神会,道:“哦,对了,小店除了摆在这外面的货品,里面还有一些,快请到里面看看……”
陈唱看着春娘在老掌柜的带领下进了里屋,他不便跟上去,便在店里四下观看,这店面十分宽大气派,足有二十余步,店中的的蜀锦、贡绫、红线毯,色彩艳丽,制作精美,他挑了一匹猩红色的蜀锦翻来覆去的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