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的三大特权,以及‘刘氏家臣’的身份、薨而举国丧的荣耀,配享太庙,似乎是这一系列荣誉中,最稀松寻常的一个了······
至此,萧何的身后之事,便算是得到了妥善的安排。
紧随其后的,就是一个必然会出现的话题了。
“陛下。”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就见内史王陵站出身,对刘盈稍一拱手。
而在王陵站出身的那一刻,长信殿内的每一个人,包括天子刘盈、太后吕雉,都已经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了。
“臣尝闻: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
“今太师薨,陛下之哀,臣自不敢言太师之非;”
“然太师尚在之时,曾兼丞相之职,今太师薨,而相府群龙无首,诸般政令不能畅行······”
神情庄严的道出这番不出乎任何人意料之外的话,便见王陵郑重其事的整了整冠带,而后便对御阶上的刘盈、吕雉郑重一拜。
“故内史安国侯臣陵,昧死百拜,以谏太后、陛下:于朝公老臣之中,择以上佳之选,以继丞相之职,主相府诸事,而使天下得安······”
言罢,王陵便缓缓弯下腰,将额头轻轻贴在了木地板之上。
对于王陵的‘提议’,刘盈自也是不置可否。
至于王陵口中的‘选个合适的人做丞相’,刘盈则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这,还有得选?
“安国侯所言甚是。”
暗中腹诽着,道出这么一句场面话,就见刘盈侧过身,于母亲吕雉稍一对儿,而后再度正过身,望向殿内百官朝臣。
“太师薨,朕心甚哀,然正如内史所言:国不可一日无君,家不可一日无主,朝堂,亦不可一日无相。”
“然及继太师,以任丞相之选,太祖高皇帝尚在之时,便曾有嘱咐······”
言罢,刘盈便侧过身,对母亲吕雉恭敬一拜,便稍退到了御榻旁。新笔趣阁
见刘盈这般架势,吕雉也是面色和蔼的对刘盈一点头,而后便从御榻上起身。
“太祖高皇帝病重临崩之时,朕曾以此相问于病榻之侧。”
“彼时,平阳侯、安国侯,亦同立于旁。”
嘴上说着,吕雉不忘分别朝曹参、王陵二人点点头,才继续道:“朕问:萧何之后,何人可继为汉相?”
“太祖高皇帝答曰:酂侯之后,平阳侯可继为相;”
“又平阳侯之后,可由安国侯王陵为相,并由曲逆侯陈平从助于旁,共执相府。”
“亦因此故,太祖高皇帝临将驾崩之时,方有遗命:以丞相酂侯臣何为太师,御史大夫平阳侯曹参、内史安国侯王陵,各为太傅······”
带着回忆往事的语调,道出这番先皇刘邦关于‘往后几人汉相’的人选安排,吕雉便轻轻坐回了御榻之上,对一旁得刘盈再一点头。
就见刘盈躬身一回礼,而后回到御榻前,神情淡然的望向殿内百官朝臣。
“于丞相之职,太祖高皇帝早有诏谕,朕身太祖高皇帝子,自无违逆皇父之理。”
“即太祖高皇帝意,以御史大夫平阳侯曹参继为相,便着内史布政文于关中,以问地方。”
“三旬之内,若无人言曹参之能,难堪汉相之重负,则再以此事禀太后知。”
言罢,刘盈便也坐回御榻之上,学着母亲的模样,摆出了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架势。
而对刘盈方才的这番话语,殿内朝臣百官则是毫不意外的再一拱手,表示领命。
方才那一幕,若是让不知情的人看了,或许真的会以为:以曹参为萧何的继任者,或许是还处于‘考虑’阶段的事。
但实际上,别说是长安朝堂了,便是长安附近的百姓,都已经对此事有所耳闻。
——自曹参卸任齐相一职,重归长安担任御史大夫至今,已经过去了将近两年的时间。
而这两年的时间里,曹参的注意力,几乎没有哪怕一秒钟,是关注在御史大夫属衙的本职工作之上。
原因很简单:曹参回长安,根本就不是为了做御史大夫,而是从两年前,卸任齐相的那一天开始,就已经扛上了‘准备接手萧何’的任务。
经过近两年的交接,如今的曹参即便还没正式成为丞相,但实际上,也就差一个名分和程序了。
所以,刘盈刚才那番看上去有些莫名其妙的话语,其实都只是拜相之前固有的政治程序而已。
包括‘在关中公示一个月,看有没有人反对曹参担任丞相’,也同样是出于‘民煮’的考虑,而做出的政治姿态。
简而言之,就是表面上看上去,刘盈说的是‘考察一下曹参能不能做丞相’,但实际上,却是已经启动了拜相的政治流程。
曹参正式继任为丞相,已是板上钉钉,且为时不远。
萧何的后事安排完,又顺势敲定了曹参继任丞相之事,日头都已时近巳时(9点),原定计划中的第一个议题,才终于出现在了这场岁首大朝仪之上。
“御史大夫平阳侯臣参,启奏陛下。”
“时值岁首元朔,陛下先祭太庙、高庙以全孝道,后更于社稷亲耕籍田,以劝天下民耕。”
“然当行于椒房之亲蚕礼,却苦东宫无主,而无以成行······”
“”
“御史大夫平阳侯臣参,启奏陛下。”
“时值岁首元朔,陛下先祭太庙、高庙以全孝道,后更于社稷亲耕籍田,以劝天下民耕。”
“然当行于椒房之亲蚕礼,却苦东宫无主,而无以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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