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已尽退’的消息传出,整个庸城,顿时被一阵欢呼雀跃所充斥。
但在庸城以南数十里处,看着眼前已被军卒熄灭,却也早已被焚烧殆尽的营盘,英布的面容之上,只尽显一片沉凝之色。
“曹参······”
“寡人, 势与尔不共戴天!!!!!!”
将牙槽咬的吱吱作响,咬牙切齿的发出这声低吼,英布空无一物的双手手掌,也已是因攥紧的拳头,而被指甲撕开了几道划痕。
但对于手掌处传来的刺痛,英布却似是毫无知觉,只面色阴沉的盯着营盘‘遗址’看了还一会儿。
片刻之后, 便是一声毫无征兆的厉喝, 响彻空旷的原野。
“后将军何在?!”
只一声厉喝, 一旁的将官阵列赶忙跑出一道略显老迈的身影,瑟瑟发抖的跪行到英布面前,欲哭无泪的对英布连连叩首不止。
“大,大王······”
“不!”
“陛下!”
“陛下饶命啊!”
“陛下~~~”
看着自己安排的留营守将,此刻却如一个孩童般,声泪俱下的跪倒在自己面前,英布本就咬紧的牙槽,更是响起一沉令人心如猫挠的咯吱声。
“押下去······”
“明!正!典!刑!!!”
一字一顿的将这四字从紧紧咬起的牙缝间挤出,英布便阴恻恻盯着那老将,被一旁的监军刀卒拖下去。
“陛下!!”
“陛下饶命啊!!!”
“陛下~~~”
“末将忠心耿耿,肝脑涂地啊陛下!!!!!!”
随着老将被拉的越来越远,这阵哭嚎、哀求的呼号声, 也是渐渐低了下去。
又片刻之后,一刻血淋淋的人头,被监军刀卒送到了英布面前。
“大王。”
看着眼前的人头, 英布有那么瞬间,回想起曾经,这位老将在自己身旁出谋划策,在淮南操演兵卒的往事。
但还没等记忆的画卷在脑海中完全铺开,英布心中那转瞬即逝的怜悯,便随着英布黑下去的面庞,而悄然化作于无······
“悬此僚首级于辕门,示众三日!!!”
又丢下一声满带恼怒的低吼,英布便背负双手,大踏步朝着不远处的一片树林走去。
——大营,已经被曹参烧了个一干二净!
即便身‘淮南王’之贵,更已隐隐以‘吴天子’之举,此刻的英布,也只能前往树林中那处临时支起的军帐,好好考虑一下之后该怎么办。
当然,最重要的是:从昨日清晨到现在,英布,已是有一天一夜没合眼······
就算错乱的心绪,让英布生不起丝毫睡意,但胀痛的脑袋, 也使得英布迫切需要休息。
哪怕是假寐半个时辰,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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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同一时间,庸城之内。
在城外的英布满带戾气, 昏昏沉沉回到树林中的临时军帐之时,庸城,却并没有因为英布的败退而有丝毫松懈。
虽然昨夜参战的士卒,都被轮换下去休息,但城墙上的守备,也没有哪怕丝毫的松懈。
对于‘淮南贼败退’‘胜利在望’的消息,守卫庸城的汉军将士心中,自然是长舒了一口气。
但曾经所经历的军事训练,却依旧让这些默认‘战争已经临将结束’的关中儿郎,保持住了最基本的警惕性,以及责任感。
而在庸城之内,同样忙碌一天一夜,甚至还亲自上战场射了几十支弩矢的太子刘盈,却并没有选择休息。
因为对于现在的刘盈而言,庸城保卫战,正处于最为关键的时间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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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相平阳侯曹参,参见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