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投壶(1 / 2)

南朝王 文献资料 3468 字 2021-10-23

两人在那嘀嘀咕咕,远处的街道上,几个市吏打扮的人影晃晃悠悠的从旗亭方向过来了。

其中一人手里拿着布袋,不时地在店铺门口停一下,立刻有店家过去把手伸进袋子里。

这边,王志已经说罢了事情,等着冯二羊答复,就看到了那些人。

“那是做什么?“王志奇怪道。

“收钱。“冯二羊正想着事情,答得敷衍。

“市税?“

“不是,谁知道是什么钱。每家每天五十文。“

“这么高!……咦,我看怎么有的没交?“

冯二羊抬头看了眼,说道:“那些都是有依附的。要么是皇亲国戚家的,要么是高门士族的,要么是建康哪位官的,刚才那家售卖南海奇珍的铺子,那是当今五皇子的产业。还有街尾那家粮铺,是何尚书令妾弟开设的。那些市吏哪里敢惹。”

一个皇子,一个堪比宰相的尚书令,果然是大人物。

那市吏到了跟前,旁边跟着拿布袋的手下。冯二羊拿着早备好的一串铜钱,满脸堆笑地把钱送到布袋里。

“瘦羊,招伙计了?“市吏的三角眼像藏着毒蛇般,斜了眼王志。

“张市掾,他不是伙计,是个亲戚,就过来帮几天忙。“冯二羊连忙说道。[1]

那张市掾笑了一声,朝手下招了招手,踱步继续往前去了。

看着那张市掾的背影,王志问一旁的冯二羊道:“好大的气势,这个张市掾又是什么背景?”

“他倒没什么背景,是市令的心腹手下。”冯二羊叹气道:“我跟他都是老相识了,我刚来时,他还是许市掾的手下呢!那时他待人可和气的很,哪像现在,恨不得把你钱袋都盯穿了。旁人都说,这人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哪家该交多少税,有没有偷漏,他心里全记着呢。也不声张,等过一段,冷不丁的就拍过来一张纸,上边该补多少该罚多少列的清清楚楚,绝无错漏。”

“那不很好吗?”王志笑道:“税算的清楚,这可是市吏职责所在。”

“好什么呀!”冯二羊扬了扬手,说道:“你说的我也不懂,我就知道,自从他成了市掾,我交的钱比以前多了好多。”

“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还在这做买卖?换个地方就是了。”王志奇怪道。

“这你就不懂了。”冯二羊悄悄指了指不远处的旗亭,说道:“看到那旗亭了吧?张……张市掾没事就站高处往下瞧,都说他能眼看十里,耳辨百声。自从他成了市掾,没一个月,这街上的贼跟无赖子全扫了个干净。客人都愿意来这买东西,我们也沾便宜,能多赚一些。这一增一减,赚的跟以前没什么区别,我们也就懒得挪地方了。”

“原来如此。”

王志一时有些感慨,可持续割羊毛,这人真真的是个人才。

“开市了!”冯二羊突然往市门张望着道。

话落,顾客们涌入了街道。

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招幌随风飘荡,烟火气如潮水般漫散开。

“来瞧一瞧,看一看了!一文钱能买瓦罐,一文钱也能买上好的碗碟了。”店门口,王志迅速适应了角色,扯着嗓子朝来往路人喊道。

门口只摆了三个大小不一,距离不等的瓦罐,王志一手拿着一束削好的木条,一手提着写有规则的木板,大声招揽顾客。

好吧,只是投壶罢了。

不过,他特意改了规则,就跟后世套圈游戏一样,成了赚钱的买卖。

一文钱投一次,一次至多只卖十支。离得最远且口最小的瓦罐,投中了为甲等,奖品是一个腌菜的瓦罐,价值四五十文。以此类推,离得越近且口越大的瓦罐奖品越便宜,最次的奖品就是一个碗碟,木条跳出来不算。

奖品是从冯二羊这买的,兜里的一百多文花了个干净。

喊了没几声,果然有人停下了,王志连忙去搭茬。

投壶当然不是什么稀奇游戏,从战国流传至今,也从士大夫们宴饮时的消遣,变成了大众游戏。宴饮时玩的多,小孩也玩,真正是老少皆宜。

正因为熟悉,所以路人的接受度很高。

王志在那边推销时,冯二羊却坐在店门槛上,眉头紧皱。

“瘦羊,他这到底要做什么?你就由着他这般胡闹?“旁边店铺,那个眯缝眼同伴实在看不过去,大声说道。

“我就借了块地方,东西是他买的,赔也赔不到我这。“冯二羊闷闷的答道。

“说得轻巧。“那眯缝眼汉子冷哼一声,说道:”他才多大年纪?到时候赔了钱,他闹腾起来,让你退钱,你如何做?若退钱,你的损失谁来补?若不退,传出去你岂不是落个哄骗孩童的名声?再者,他这般占着你的店铺门,你今日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眯缝眼汉子声音很大,他确信王志是听得到的,但这小子却只顾跟路人推销,压根不搭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