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罢了事情,王志就去要了晚饭,只是蒸饼外加一碟豆酱。
吃了晚饭,王志去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只有凉席的木床上,手赶着蚊子,他心里则盘算着赚钱的门路。
不过,以王志手里少得可怜的本钱,也实在是有些难度的……
“二郎!”
门外突然传来了王荀的声音。“屋里没帷帐,蚊虫咬人的厉害,你去找店家要几根火绳!”
“知道了!”王志应了一声,接着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趿拉着布鞋,他想着事情,往前边厅堂走去。
大厅倒比白天热闹了点,白天只有两个人,现在有一桌四个了。都是商贩打扮,一边吃喝一边胡聊。
王志走到柜台跟前,值班的是之前那个少年,好像叫狗奴来着。狗奴是这年代很寻常的小名,大概跟铁蛋、狗子差不多意思。(侯景小名就叫狗子。)
狗奴正低头忙着什么,王志敲了敲桌子:“小郎,可有火绳?帮我拿几根。”
狗奴吓了一跳,猛地站起来,砰的一声撞到了桌角。
他捂着脑袋,一边吸气,说道:“要什么?”
“火绳。”
狗奴弯腰一顿扒拉,拿了一大捆火绳,啪的一声拍到桌上:“一根一文。”
火绳就是干艾草搓的绳子,算是最早的蚊香,多数店里都常备。可,这玩意就跟饭馆的筷子一样,要钱可就过分了。
王志正要发作,转念一想,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抽几根火绳,他就从兜里拿了几枚缺损严重的铜钱,拍到桌上。
狗奴看了眼桌上的钱,又看看王志,熟练的把钱扫到了手里。
“白天那店家是你爹吧?怎么不在?”王志试着说道。这少年跟店老板长得相像,想来是父子了。
狗奴撇了他一眼,果然闷声道:“在屋里睡觉。”
“我打听个事。”王志又摸了一枚几乎完整的五铢钱,顺手抛过去。[1]
狗奴忙伸手接了钱,拿袖子搓搓钱上的积垢,说道:“你说吧。我不知道也帮你打听。”
“离这最近的市在哪?”王志倚着柜面,说道。
狗奴往西北指了指:“那边,走个四五里,秦淮河边就是西口市。”
“若是新去经营店铺,又该如何?”
狗奴手挠着脑门,说道:“我听人说过,要先去旗亭找到市吏,做了登记,再缴租税。”[2]
“租一个铺位要多少钱?”
狗奴伸了一根手指头。
“一百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