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时,周围步伐雷动,大量的御林军杀奔而来,将洪武大街围的水泄不通。
隐在人群中的班布尔善吓得大惊失色,慌忙跟着人流逃窜。
迎驾的杨士聪等人面面相觑,无不惊骇。
......
紫禁城北门,三辆撵车在御林军的护卫下,慢悠悠的驶入玄武门。
辇车中,朱慈烺闭目端坐,身躯随着车轮的滚动在微微晃动。
一进乾清门,銮驾外便有锦衣卫奏报,洪武大街有人刺驾!
神情坦然的朱慈烺脸色一沉,对身边喝道:“叫五城兵马司的人进宫,叫太子来见朕!”
五城兵马司,负责京师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依朝廷制度,凡京城内外,各画境而分领之,境内有游民、奸民则逮治,若车驾亲郊,则率夫里供事......
眼下刺客在京师内行刺皇驾,五城兵马司工作疏忽可见一斑,难逃责罚!
乾清宫前,刚刚得到銮驾遇刺消息的太子朱和陛内心突突直跳。
得旨后,他战战兢兢的入殿,躬身说道:“父皇,儿臣听说洪武大街刺杀一事,您......您没事吧?”
朱慈烺脸色阴沉,站起身来,将目光停在太子身上:“没事?”
他冷笑一声:“朕北巡两个月不到,想不到一回京就出了这样的事,若不是东厂侦查得力,朕行事谨慎,恐怕今日你得披麻戴孝,跪着向朕问安了吧?”
“哦......说不定,你披的是十二纹章衮服,戴的是天子十二旒冕!”
旒冕,是帝王的礼帽,只有皇帝、太子、封王才能佩戴,而十二旒冕只有天子能戴,太子为九旒冕。
朱慈烺的这番冷言冷语,让太子一下慌了神:“父皇冤枉啊,儿臣怎敢行那等不孝之事!”
朱慈烺黑着脸,没好气地说:“哼!你不敢?你自己干的好事,还用朕说吗?”
“朕万万没想到,朕就出去这么一遭,第一个碰上的却是你这个不孝之子!调兵护驾?你怎么不下令旨把朕给锁拿了?”
“你怎么不想想,这些年朕是怎么疼你、保你、护着你的!你说杨廷麟跋扈,对你不敬,朕将他罢官了!”
“前几年,法兰西王太子访问我大明,你无端将他殴打一顿,把人家屎都打出来了!
朕顾全你太子的脸面,不惜与路易十四交恶,还耐心的安抚弹劾你的臣工,可是你又是怎么做的?”
“与英吉利签订和平条约,上了人家的当,吸食乌香,搞的身体都快垮了!你都二十岁了,难道还要朕扶着你走路吗?”
朱慈烺这一阵劈雷闪电般的发作,把太子朱和陛给吓坏了,特别是偷偷吸食乌香的事,竟也早被父皇掌握......
太子吓得脸色发白,躲无可躲,闪无可闪,父皇暴怒之下,他想辩白又不敢。
朱慈烺见太子如此熊样,更是怒火中烧,指着他怒斥道:“看看你现在的模样,哪还有一点帝王之相?趁着朕北巡,你还私调兵马护驾?你干脆带兵,把朕杀了,关起门当皇帝岂不更好?”
太子战战兢兢地回道:“请父皇息怒,父皇多年恩养、谆谆教诲,儿臣时刻铭记在心,不敢稍有怠慢......”
忽然,太子抬起头,委屈的大声道:“若父皇说儿臣办事不力,儿臣也认了,但若说儿臣对父皇心怀二志,有不轨之举,儿臣断不敢这样做,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求父皇圣鉴!”
说到这儿,他鼻子一酸,委屈的哭了。
眼见太子跟娘们一样,哭哭啼啼的,朱慈烺更是气恼,上去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喝道:“你把朕的脸都给丢尽了!你小时候那股子聪明劲呢?是被哪个王八蛋给穿魂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