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逐利,有心人少,这句话一点都不假,在此刻表现的淋漓尽致,虽然徽商们已经获利了,但让他们拿出一些缴税,很多人内心都是有些不平衡的,除非再有新的利益出现。
朱慈烺思考了一会儿,开口道:“只要诸位配合纳税,本宫是不会亏待大家的,不久朝廷就会开放南直隶、浙江、福建、广东四省沿海几个地方为通商口岸,与海外诸国进行贸易,这之间的商机相信大家都明白。”
朱慈烺的话,说得在场各人心中大动,大明的海贸繁荣,外国的那些红夷需要的货源极多,丝绸、瓷器,一船下去能赚很多银子,要是有个船队,一来一往,这之间的商机……
看场中各人开始兴奋地议论,朱慈烺笑了笑,明朝的海贸非常繁荣,并非普遍认为的“南宋为海上贸易高峰期,而明初为海上贸易低潮期,似乎与海禁有关”。
这种结论是源头是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时,包括汤姆哈里森等几个外国佬发现大量的瓷器(主要是龙泉青瓷),他们以为是宋元时期的瓷器,很少遇到明初的瓷器。
后来随着明代龙泉官窑的考古发现,这才意识到那些所谓宋元时期的瓷器,其实是明初的龙泉青瓷。
在龙泉青瓷的断代被纠正之后,许多以往在日本,东南亚等地发现的,曾经被用来证明“南宋海上贸易发达”的证据,现在看来其实都是明代的。
明初所谓的海禁时期,大明的海贸尚且如此,晚明时期则更盛,这点在史学界都是无可争辩的。
关于宋朝海贸,一般人印象宋朝手工业发达,大量出口,以为所谓宋代海贸的重点在于通过出口赚取利润,从而“富民”,实际上宋朝三冗的压力下,官府财政依赖海贸,这其中主要是通过进口的抽解,尤其是官府禁榷垄断乳香等进口物品,政府卖出获取财政。
宋代所谓庞大的海关收入其实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政府垄断许多进口(和买),是总量概念,而不是关税概念。
总体来说,到了南宋后期海贸因为政策的问题逐渐衰败,并长期以逆差为主,出口量并不是特别大。
到了明朝,无论明初的官营贸易,还是明代后期私营主导,以出口为主的贸易,大明是名副其实的白银帝国,一举改变了宋朝时的贸易逆差。
只有大量出口才能使得国内商人盈利,从而达到富民,大量进口是别国赚钱。
万历四十五年成书的《东西洋考》中提到:“市舶之设,始于唐宋,大率夷人入市中餎国,中餎国而商于夷,未有今日之伙者也。”
说明在当时人的眼里,晚明海上贸易达到空前繁盛,“其捆载珍奇,故异物不足述,而所贸金钱,岁无虑数十万”。
朱慈烺趁热打铁道:“海贸只是其一,朝廷日后还会开放各地矿山,只要身家清白,资财充足者,向官府申请后都可以开采!”
徽商们更是哗然,那些矿山等物,如铁料、煤矿等更是暴利之业,相关巨富者不计其数。
皇太子在江南整合了几十万大军,对煤铁的需求越大,以往那些矿山被勋贵豪强们占据,现在太子承诺这些经营权可以外放,日后自己要是有机会......
大堂内外各人喜形于色,很多有实力者都在盘算自己可否能捞一杯羹。
朱慈烺已经决定,除了军器局这些生产武器的军工外,其他相关的原料生产,开采业,冶铸业,煤炭业等都开放给民间,朝廷只需要做好监督即可。
如此实行,各行各业都可以蓬勃发展,带动一大批相关行业和更多的就业机会,促进经济发展。
张大彪道:“有太子殿下这些话,我等只需紧跟殿下,想要发财还不容易吗?”
他的话让很多人不由自主的连连点头,搭上朝廷的顺风车,比什么商机都来的实在,与未来的商业利益相比,这一成商税确实是微不足道的事。
一时间,大堂内外响起了一片呼喝声:纳税光荣,偷税可耻!
看着眼前热烈的气氛,朱慈烺笑而不语,有了利益互换后事情果然变得简单了,商人如此,读书人亦是如此。
不过朱慈烺仍然觉得,仅仅这些还不够,不守规矩的人大有人在,必要时还得用鲜血来提醒他们,到底谁才是主导者,不守规矩会有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