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将军了。”
看着王守仁没有问题想要询问了,朱厚照便安排锦衣卫送赵俊去偏房休息,而他则一边思索,一边等待在一旁写写画画的王守仁。
就在两人思考的时候,锦衣卫进来,说锦衣卫指挥使牟斌求见。
听到这个名字,朱厚照叹了一口气,想着该来的总算是来了,不过他唯一没有想到的是来的人居然是牟斌这位锦衣卫头头。
不过无论来的人是谁,朱厚照都有心理准备,果断地说道:“不见!”
对,他想的就是赖皮,将在外有所不受,更何况他是太子殿下。
只要朱祐樘没有下达死命令把自己绑回去,自己赖在这里,即便是你锦衣卫头头牟斌,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以他通过历史,以及朱厚照之前的记忆,那位皇帝陛下应该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果真,朱厚照连续拒绝了两次之后,锦衣卫再来报的时候,说的是牟斌已经在偏殿等候,并且带话说他有要事,还请太子殿下忙完之后再谈。
朱厚照不以为然,刚抬头看向王守仁,却发现王守仁也抬头看向他了,脸色的淡然不存,一脸严肃,似乎发现了什么重要的问题。
还没有等朱厚照问话,王守仁先表态了:“此事非太子殿下可以定夺,还请殿下让微臣回至京师,亲自将其中汇报给皇帝陛下。”
朱厚照单手敲了敲了椅子的把手,王守仁说这话的意思,明显这里面涉及到朝廷的某些重大问题,而且这些问题是需要拿到朝廷上经过扯皮才会有结果。
但是根据历史书,乃至于各种电影电视剧,朱厚照即便搞不懂里面的道道,也大致可以了解到这里面应该有某些人的重要财道。
王守仁不想要他涉及,估计也有维护他的意思在,但是应该也有觉得他年纪小,有着几分轻视。
“先生于边关,孤自有大用,如若先生非要回朝,也不是不可,但……”朱厚照话一转,道“孤虽年幼,但既然找你们来,便是要弄清楚其中缘故。”
“许槐安,你亲自把守大厅,任何人不得靠近。”朱厚照示意徐槐安下去,然后便看向了王守仁,目光炯炯:“先生但说无妨。”
朱厚照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王守仁便也没有再犹豫,稍微组织了语言便开口道。
“边关的田地,皆是由两类人屯种的,军士耕种的称为“军屯”,商人雇人垦殖的,称为“商屯”,此政策初建之时,驻军粮饷并没太大问题,但是随着这些年的发展,该政策却逐渐废弛,之后屯粮收入锐减,乃至现在,便有了很多时候屯军的收获并不足以赔纳不起定额的屯粮,故有不少的屯军饥困逃亡。”
说到这里,王守仁停顿了片刻,看了一眼表情没有变化:“其中涉及多方,屯粮的大幅减少,是导致边关粮食价格的重要原因之一。而其二,则来自于……”
王守仁停顿了下,然后咬了咬牙,最终还是没有说下去。
话至于此,朱厚照哪里还不明白,这个第二个原因,肯定则涉及到了朝廷的某个政策,而这个政策的主导者估计现在还活着,而且还身居高位。
王守仁谨慎没有说,这也是人之常情。
比如他只是在去年才中举,然后这一年多便在工部观政。
虽然他有一个当官的老爹,从小就熟悉朝廷的各种政策,但也已经过了十五岁那般冲动的年纪。
虽是不畏惧上位者,但是也比年轻时候多了一丝的稳重,开始还觉得想要说,但是看着朱厚照那张幼稚的脸颊,话虽到口,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此事于太子殿下无益,还请太子殿下放心,微臣必会将此事汇报于陛下。”王守仁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已经暗淡了几分,显然做这件事情的结局不会太好。
听了王守仁的话,朱厚照沉默了,良久他才抬头看向了王守仁,问道。
“孤出阁读书才不久,于学问一道想问先生,不知先生读书谓之何求?”
“读书。”
王阳明重复了一遍,似乎回忆起自己年幼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询问自己的老师,老师的回答却是做官。
虽然那个时候他觉得这个回答没有问题,但是却总觉得有些不对。
但是自己的父亲便是官员,朝廷也有那么多的官员,但是为什么大明的边关还是防不住外敌的入侵?为什么大明还有那么多穷苦的吃不饱的百姓?
在思考了一天之后,他再次拿起书本的时候,一瞬间便相通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