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李建云把自己的手电筒给了许娇娇后,他一个人又漫无目的地走到落凤河边静静地坐到了大半夜。
他看着湍流不息的落凤河水在微弱的月光之下泛起粼粼的波光向远处奔流,而他那些烦杂的心情好像也随着河水的流动而被带走了似的。
他又坐了好一会儿,直到感觉更深露重,发丝粘粘潮潮的被风一吹传来阵阵寒意时,他才站起身来拍拍屁股,沿着来时的小路慢慢地往家里走。
……
李家东院的一间厢房里,和李建云一样还没睡着的还有凤姑和丈夫李建国。
他们趁着夜深人静,正在被窝里进行着一场小声的谈话。
“你必须要劝劝老三了(即李建云),人家杏花挺好的姑娘,他别眼高于顶的不识好歹!要我说,他要是再晚两年那就是老光棍了,到时他想娶妻还没人要哩。”
这话自然是凤姑说的,今晚在饭桌上李建云这个小叔子当场撂了她的台,让她心里很不痛快!
要不是看在杏花她爹的面子上,她当时真恨不得当场就跟公公婆婆说“分家,她再也不想侍候这一大家子了!”
若是分了,各立门户,自家日子自家过,喝粥吃饭全凭个人本事,哪里还用得着处处看公婆和小叔子的脸色。
不过,当时她到底还是忍了,她是那种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主动撕破脸的人。
眼下,小叔子跟杏花的事还没定,万一到时他真娶了杏花成了村长家的女婿,那她就是连着把村长也给得罪了。
所以,她在饭桌上也没多说,在公婆面前也没多提,她只等回房钻进了被窝才跟自己的丈夫发着牢骚。
李建国躺在床上闷闷地叹了口气,妻子凤姑想分家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说实在,作为家中的长子分家他肯定是不希望的,在这个家里从他一出生就是和父母兄弟姐妹们住在一起,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大家庭的氛围和习惯,所以分家的事妻跟他提了几回,但他每回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压根就没有认真地跟父母提过。
“行吧,等明天我找个机会再劝劝他,时间不早了,咱睡吧。”李建国今天下地干了一天的农活,早困得眼皮子打架了。
但是凤姑却还没有睡意,分家的事在她心里压了许久,要不是看在小叔子还没成家不好撕破脸提的份上,这种吃大锅饭的日子她真是一天也不想继续了。
“你明天真记得跟他提啊,要是再不成家,老娘我也不等了,我直接就跟爹和娘提分家去。”黑暗中,看不清凤姑的脸色,只是从她说话的声音中可以听出,她有怨气。
“嗯……”边上的李建国只应了一声,随后很快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凤姑见丈夫似乎没有认真听她的话,顿时气得用力地推了他一把:“你个死鬼,我跟你说话呢,每回都这样,一说到分家你就装睡!”
李建国嘟哝了一下,翻了个身,呼噜声又继续响起,他打算装到底了。
……
次日清晨,太阳才刚刚挂在了富贵岭的半山腰时,李建云就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