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临海的原因,雾州境内常年被大雾环绕,尤其是东部地区,一年里几乎有半年的时间被雾气覆盖。
无论是平原还是山间,总是潮乎乎的,晾个衣服一周都干不了。
枝头的麻雀甩了甩头,以为这样就能摆脱头顶的水汽。
苏琅将两根枯枝丢进了火篝里,脱下了上衣,露出堪称完美的身材,但就是这小麦色的肌肉上,却被密密麻麻的丑陋伤疤覆盖。
他折了两根竹子,插在火篝旁,把衣服挂在了上面烘烤。
徐霜窝在篝火旁,不只是因为篝火的温暖,还是因为苏琅赤着的上身,脸色有些潮红。
“公子是荒州人吗?”徐霜问。
“怎么了?”苏琅坐在火篝旁,面色平淡。
“您身上的伤疤,都是军队制式武器留下的,我大魏三大军中,关西军和辽东军都是负责抵御蛮夷流寇,蛮夷擅长弯刀弓箭,流寇更是用不上军制兵器,只有荒州对抗的齐国才配有整齐划一的军制兵器。”徐霜认真的说。
“你还有这见识?”苏琅有些意外。
哪怕是大部分魏国军队的士卒也很难认出来军制兵器和普通武器造成的伤势区别,只有荒州老卒才有这种眼力。
而徐霜不过是一个足不出户的千金小姐,怎么会有这种眼力?
见徐霜不语,苏琅也懒得问下去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他又不是白衣卫的密谍,没必要刨根问底的去查下去。
两人默默无声,气氛倒有些尴尬了起来。
徐霜打破了沉默:“公子是几品?”
她一直都很疑惑于苏琅的真实实力。
若苏琅是低阶武者,他却能震慑住上百山贼。
可若苏琅是高阶武者,那苏琅为何从来没有展示过高阶武者的勇武?
六品武者便是基层中的天花板,有力拔山兮之势,百人不能敌,翻手间石破天惊。
可苏琅真正动手,只有一剑。
无人看清他那一剑有多快,一剑之后,人头落地。
“五品。”
“怎么可能?”
苏琅没有骗徐霜。
虽然他曾经是武道九品,但在京师修为俱废,与常人无异。
如今的他转修文道,不过是五品罢了。
可他的五品,纵观历史无人比肩。
他拥有武道九品对实力的完美掌控,能将自己实力运用到极致。
文道羸弱,无高阶武者。
但是这并不代表文道修士羸弱,正相反,文道修士是所有修仙者中最强的一脉。
初入文道八品的李长生就能力压武道九品的吴堰,若不是苏琅这个外挂出手相助,吴堰必死。
“我出身贵族,出过不出意外,我应该在成年后继承父亲的爵位,过那种纨绔的生活。”苏琅不由回忆起了前身的记忆。
苏家是勋贵世家,虽然几十年前就被剥去兵权,但爵位是铁打的饭碗。靠着先祖战场上的浴血奋战,苏家后代只需在战场上混混功绩,出生入死的活儿轮不到他们,假人头上官他们哪次也没落下过。
“第一次踏足荒州的土地,我就发现,我离不开那片战场了,我属于那里。”
十年征战,九死一生。
从一个手底下只有十个人的小旗,到手下五十人的总旗,百户,千户,校尉,参将,副将,最终,他成了荒州万人之上的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