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琅掀开了珠帘,门后身披青衫的若烟起身行了个典雅的礼仪,与其说是青楼的舞女,不如说是大家闺秀。
“敢问公子,那首词是您作的吗?”若烟迫不及待的问。
“别样幽芬,更无浓艳催开处。凌波欲去,且为东风住。忒煞萧疏,争奈秋如许。还留取,冷香半缕,第一湘江雨。”苏琅轻声说道:“此首词,名为咏风兰。”
若烟轻轻闭目,喃喃道:“好词啊,好词。”
抬头间,若烟看到苏琅皎洁如白玉的脸庞望向了墙壁上那一幅冰蓝的兰画,眼神中带着恬淡的欣赏。若烟心头微颤,竟起了久违的波澜。
如此文采,如此潇洒俊朗的公子,实在有些迷人,哪怕是心中坚如寒冰的若烟也有些失了神。
“传闻中碧蓝居士以画证道,立文道七品,不知是真是假。”苏琅说。
“传闻虚虚实实,但他的画却做不了假。”若烟说:“碧蓝居士作画二十三,无一不是绝世之精品。”
“那倒是,碧蓝居士的画通灵性,这是别人无法伪造的,就如这幅兰花,花瓣间竟流溢出淡淡的清香,宛如实物般晶莹剔透。”苏琅赞叹道。
碧蓝居士一生作画二十三幅,曾画一柄云中剑,剑气之势不可挡窜出纸面。
后来这幅画被碧蓝居士送给了一个江湖剑客,引出了后来一件坊间笑谈——在那江湖剑客有血光之灾时,将这幅云中剑画祭出,竟引动灵气聚变,连斩五位武道七品高手。
那件事,令全天下人嘲笑铸剑师。
不知哪位铸剑师,能锻造出一柄能连斩五位武道七品高手的云中剑?
全天下的铸剑师,竟然比不上一位画师。
“若烟冒昧问一句,公子是何身份?”若烟开口问。
什么样的人,能让白衣卫指挥同知梁春秋传信?
这得是何等权势滔天的巨头!
苏琅笑了笑说:“我只是一个刚才大牢中走出的囚犯罢了。”
若烟摇了摇头,压根儿就不信苏琅说的话:“公子莫要那若烟开玩笑了。”
“你看着我的眼,我像是在说谎吗?”
苏琅和若烟对视,双眼中深邃的黑色如同夜空般摄人心魄。
若烟内心席卷起了惊天骇浪,心中隐约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什么样的人,可以指挥梁春秋?
唯有那位白衣卫的指挥使,新封辽王的五军都督府左都督谢宵。
提起谢宵,就不得不让人想起长公主篡位的四大功臣了。
苏琅,谢宵,夏侯烈,吴堰。
而在今日早朝的封赏里,四大功臣中唯有苏琅能比肩谢宵。
同样封异姓王,谢宵封五军都督府左都督,而苏琅封兵部尚书。
那一夜,若烟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苏琅大败文道亚圣李长生,但她手下的密探看到了。
苏琅,不仅是武道,在文道也是天赋异禀。
眼前这位苏公子,恐怕就是当今荒州之主——苏琅!
如果是这样,那么眼前这位苏公子还真没说谎,政变之前,他确实被关押在京师天牢里。
虽然内心已有猜测,但是若烟依旧面不改色的当做什么都不知道的说:“苏公子文采惊艳,为人有颇为雅趣,想来应试豪门贵族的少爷吧。”
何止是豪门贵族,这可是如今的四大功臣之一啊!
荒王,荒州大将军,兵部尚书……
苏琅头上的头衔里最拉胯的,都是六部天官之一的兵部尚书!
若烟背后那位杜月松,可是献祭了老哥哥一家子的命才换来户部尚书这个位子。